回過神來,林月遲趕緊低下頭,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腳尖裝鵪鶉,內心祈禱著男人千萬不要認出自己。
她默默移動腳步,準備開溜,卻被一道驚慌失措嗓音喊住。
“姐,你快過來,跟他們解釋清楚,昨晚是你讓我過來的。”
林月嬌視線定格林月遲身上,眸中燃起亮光。
林月遲那個蠢貨一定會維護她的!
隻要能把鍋甩到林月遲身上,大家就不會再指責她了。
林月遲腳步一頓,她抬頭,就見席青山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眼見躲不下去,林月遲猶豫一瞬,迅速醞釀好情緒,雙目通紅地推開人群大步走進屋子,滿臉失望的看著林月嬌。
“月嬌,我昨晚在衛生院值了一晚上班,剛進來就聽到你說的戳心 窩子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從小到大你看上的我都讓給你,我拚命在廠子裏上班,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就為了積攢公分,給你漂亮衣服,你卻在這裏不顧廉恥地當破鞋,還想著朝我身上潑臟水!”
林月遲捂著胸口,一副被傷透了心,一副隨時都有可能被氣暈過去的模樣。
外場人聽完一臉動容,瞬間換了指責對象,嫌惡地看著林月嬌。
這林月嬌平時看著光鮮亮麗的,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人!!
林月嬌看著眾人朝她投來鄙夷的目光,一時緊張到啞口無言:“我......我......”
林月嬌臉憋的通紅,她死死的掐著掌心,神色癲狂而又扭曲。
林月遲這個賤人!竟然敢不幫她!!
恨意如烈焰般噴發,林月嬌抬手就朝著林月遲臉上抓去,歇斯底裏的叫喊著:“林月遲,就是你害了我!”
變故來得太快,林月遲根本來不及躲避,她緊張的攥緊衣角,預想中的疼痛並未落下。
席青山擋在她的身前,攥住林月嬌的手腕,漆黑的眸子一片冰寒。
“當眾行凶,想去公安局蹲著嗎?”
男人的手勁極大,似要把她的腕骨直接捏碎。
林月嬌疼的深吸一口氣,眼冒白光,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時,男人突然嫌惡的甩開她的手。
林月嬌蜷縮在床上,可任誰都對她這種白眼狼同情不起來。
林月遲雖然不知道男人為什麼出手幫了她,眼下她也不敢耽擱,抹了抹眼角強擠出來的眼淚,轉頭看向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周峰。
“周峰。在這裏當著大家夥的麵,我和你說清楚。”
“我對你沒有一丁點的感覺,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別老在我眼前轉悠。以後我們兩人劃清界限,橋歸橋,路歸路,不要再接觸了。”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打臉渣男渣女,現您已經解鎖藥品連鎖店,原始積分+200。】
林月遲內心一陣激動,沒想到報複這對狗男女,竟然還有意外的獎勵!
聞言,周峰確實臉色一白,忙跪在地上,拖著身子朝著林月遲爬行。
“月遲,我真的是喝醉了,才讓她有了機會。你放心,我的心裏隻有你,我不能沒有你啊,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林月遲嫌惡的退後一步,被渣男的話惡心的差點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席青山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繼而沉下臉,眸若寒冰的看著地上跪著的周峰,清亮的嗓音壓抑著怒氣,“穿好衣服把人帶回家,等事情處理好了再回來上班!”
周峰急出一身汗,眼下林月遲還沒得到手,他的工作可不能再受影響!
他忙指著林月嬌開口:“廠長您聽我解釋,我和她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會睡到一張床上,你是把我當傻子騙?”
不等周峰在開口,他直接說道:“工廠主任周峰作風有問題,直接停職處分。”
席青山湛黑的眼眸閃過一抹冷酷,薄唇吐出的話語擲地有聲,讓人忍不住想要膜拜,認同。
席青山懶得再看兩人一眼,黝黑的眼眸轉向眾人。
“昨晚我去了一趟衛生院,林月遲一直堅守崗位,是我們學習的榜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大家回到各自崗位上,不要耽擱生產!”
聞言,人群瞬間鳥作獸散,稀稀拉拉隻剩下幾個管理層。
聽到席青山的話語,林月遲愣怔在原地,他竟然在幫自己說話!
想起自己昨晚的所作所為,她的小臉升騰上一股熱氣,變得殷紅。
“哎吆,廠長您這是怎麼弄得?!”
衛生院院長眼尖瞥見席青山胳膊上的傷痕,麵色驟然變了變。
席青山輕挑起眉頭,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林月遲,嗓音沙啞低沉:“前幾天不小心受了傷,本來不礙事,昨晚又廠區裏又湊巧遇到女流氓,不注意傷口崩開了。”
衛生院院長卻是完全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瞥見席青山的唇角已經破皮紅腫,好似被人啃咬過一半。
他伸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這是什麼女流氓,這也太生猛了,瞅準了他們廠長不說,居然還讓她得手了!
林月遲站在一邊,聽得格外的心驚肉跳,尤其是男人話語中加重了“女流氓”三個字,她的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這是什麼狗屎運!
隨隨便便找的“解藥”,竟然還是廠長。
林月遲努力降低著存在感,準備腳底抹油,開溜!
可偏生院長眼尖,忙不迭喊住她:“小林啊,你快帶廠長去衛生院包紮一下傷口!”
說罷,院長臉上堆著笑,對著席青山諂媚道:“廠長,小林的醫術在我們院裏數一數二的好,您就放心跟著她,保管您好好的!”
“是嗎?”
席青山饒有興致的瞥了一眼林月遲,似乎很滿意她麵部僵硬驚懼的神色,唇角微微揚起,“那就麻煩林醫生了。”
他竟然答應了!!
林月遲欲哭無淚,院長絲毫未察覺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笑眯眯的擺擺手:“快去吧。”
無奈之下,林月遲隻好將男人帶回衛生院。
六月入暑,樹上的蟬不知疲倦的叫著。
林月遲機械的拿起棉紗與止血鉗,轉身便看到男人懶洋洋坐在椅子上,睫毛纖長濃密,在俊逸的臉龐上打下一片陰影,顯得五官清冷,帶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神秘感。
她走到男人麵前,緊了緊嗓子,整顆小心臟砰砰直跳。
“把......把外套脫了。”
男人微微眯起眼,脫掉了外套。
刹那間,健碩的脊背上數條刺眼血紅的抓痕暴露在眼前。
“咳咳咳......咳咳咳......”
林月遲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嚇得她趕緊移開眼。
昨天晚上她這麼凶猛的嗎??!!
席青山修長的大掌支撐著下巴,滿意的欣賞著林月遲緊張到好似隨時炸毛的模樣。
他的嗓音悠悠:“林醫生,不包紮嗎?”
“啊?!馬上!”
林月遲手忙腳亂的拿起棉紗,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疼的話,忍著一點。”
熟練的上藥,素白的小手拿起縫合的針線,壓住男人的出血點,認真縫合起來。
女人溫熱的指尖不經意間劃過他堅硬的臂膀,好似貓爪般輕輕撓動他的心尖。
席青山微微側目,便能看到林月遲專注的小臉,小巧精致的瓊鼻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甚至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
他竟然隱隱有一種享受的感覺。
將棉紗纏繞在男人傷口處,林月遲拿著碘伏將男人後背上觸目驚心的血痕全都塗抹了一遍。
完事後,她鬆了一口氣,將手洗幹淨後,一臉認真的囑咐:“傷口處這幾天都不能碰水,三天過來換一次藥,最近要注意一下,不要劇烈運動。”
“劇烈運動?”
席青山撩了撩眼皮,高深莫測的黑眸盯著林月遲。
“如果遇到女流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