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城機場。
來自西域的航班緩緩落地。
站在機場的大廳中,蕭破軍打量著四周。
恍若隔世。
“三年了。”
遠離世間和喧囂,已經三年了。
這種人來人往,人聲鼎沸的感覺,是三年內都未曾體會過的。
正如劉誌宏所言,他是蕭破軍。
十六歲入伍,二十歲創立破軍營,二十三歲被封為冠軍侯。
三年前的戰事,蕭破軍戰功彪炳,本該再進一步。
卻因屠殺俘虜,這顆軍界的東升朝陽,轟然西落。
可就算當年的事情再重新發生,他也絕不後悔。
“蕭先生。”
劉誌宏走到了他的身邊,打斷了他的遐思。
劉誌宏問道:你是先處理你的事,還是和我們一道?”
“既然答應了你,自然先幫你。”
蕭破軍道:“放心吧。”
“爸,你幹嘛對這個鄉巴佬這麼客氣!”
這時,劉詩妍也跟了上來,忍不住沒好氣地說道。
從西域到慶城,她可是看著老爸如何對蕭破軍畢恭畢敬的,仿佛眼中都已經沒有了自己這個女兒,讓她很是不爽。
畢竟,以他們劉家的威勢和劉誌宏的身份,哪怕是麵對藥王本尊,也不至於如此恭敬,更不用說這個推了自己一把的藥王弟子了。
劉誌宏一驚,慌忙道:“妍兒,豈能對蕭先生出言不遜!”
“爸,難道我說得不對嗎?”劉詩妍不滿道:“你看他一幅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難道不是鄉巴佬?”
“蕭先生隻是久疏都市,不知科技發展而已。”劉誌宏狠狠地瞪了劉詩妍一眼,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嗬嗬,連機票錢都沒有,還是你給他出的。”劉詩妍繼續道:“他說他是藥王的弟子,我看就是個騙子。”
“住口。”
劉誌宏不能讓女兒再說下去了,否則要真觸怒了蕭破軍,後果不堪設想!
劉詩妍不以為意:“爸,你到底怎麼了,這種騙子有什麼......”
“啪!”
劉詩妍捂著臉,後退了幾步,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劉誌宏。
“爸,你打我?”
“我是你老子,我打你天經地義?”劉誌宏怒目圓瞪,道:“平時就算了,但在蕭先生這裏,別不知輕重!”
說到這裏,又轉過頭看向了蕭破軍,滿是歉意地說道:“蕭先生,小女年幼,不知輕重,還請諒解。”
蕭破軍淡淡道:“放心,我不會和小孩子一般計較的。”
劉誌宏:“還不謝謝蕭先生的寬宏大量。”
劉詩妍委屈極了。
要知道,她可是劉家的掌上明珠,從小在嬌生慣養中長大,父親連半句重話都不曾給她。
這一路上,不僅挨罵挨得比前麵二十多年還多,甚至被打了一個耳光。
而看著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蕭破軍稱自己是小孩子,她一聲不吭,捂著臉轉身走向了機場大門。
見女兒如此不給麵子,劉誌宏又是憤怒,又是尷尬,隻能賠著臉道:“蕭先生,是在下疏於管教,太過寵溺,回家之後一定嚴加管教。”
蕭破軍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時間不早了,走吧。”
“好,好。”
機場門口的安全通道口,已經停了四輛黑色的S級奔馳車,它們豎排而靠,很是惹眼。
在他們出來之前,劉詩妍已跨上了頭車,劉誌宏隻好拉開了第二輛車的車門,恭敬的迎著蕭破軍進去。
通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劉詩妍更是氣炸了。
在她心中,父親的形象是何等的高大和偉岸,哪怕是封疆大吏,西南境的境主出麵,也不曾讓父親如此姿態。
特別是注意到蕭破軍一幅理所應當的模樣,她更是惱怒。
“一會兒下了車,替我教訓教訓那個可惡的小子。”
劉詩妍摸著自己的臉頰,忽然對剛剛上車的保鏢恨聲說道。
保鏢聽到這話,沒吭聲。
劉詩妍冷冷道:“小六,你可是保鏢組裏身手最好的,還拿過全國的散打冠軍。怎麼,收拾一個毛頭小子,你都害怕?”
“收拾他倒是沒問題,隻是老爺那裏......”
保鏢小六的遲疑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一路上,劉誌宏的變化劉詩妍看得到,他自然也瞧在眼裏。
更不用說,剛才劉詩妍還挨了一耳光。
“我爸是太擔心爺爺的病情,所謂關心則亂,被那小子蒙蔽了而已。”劉詩妍道:“那小子有沒有真才實學我們都尚且不知,你正好探探他的底。”
“可是......”
“沒有可是!出了事,我給你擔著。”
聽到自家大小姐都這樣說了,小六想著也不會出大事,便點了點頭。
見小六答應,劉詩妍這才勾起一個滿意的笑容。
這個仇,她報定了!
而後麵一輛車裏,蕭破軍還不知道劉詩妍的打算,上車之後便又靠著沙發,繼續閉目養神。
劉誌宏心中憋了一堆的疑問,本想此刻和蕭破軍交流。
可瞧著蕭破軍一臉生人勿進的模樣,張了張口,還是沒敢詢問。
一個小時的車程後,車輛抵達了劉家的莊園。
劉家本家早年是在天府城發展,後來舉族搬離到了慶城。
這座莊園占地約六十多畝,地處慶城南山之上,光是綠地植被就占了三分之二。
從大門進入後,四輛奔馳車依舊直行了幾分鐘,才抵達了莊園的別墅群。
“劉家還真是家大業大。”
下車的時候,蕭破軍忍不住也感歎了一句。
“還說不是鄉巴佬!”
劉詩妍聞言,心中冷笑,接著,她又使了一個眼色。
小六會意,一步跨出,高大的身軀矗在蕭破軍身前。
“聽說藥王不僅醫術無雙,身手更是了得。”保鏢甕聲甕氣地說道:“在下不才,想來領教一下,互相切磋。”
“你幹什麼?”劉誌宏臉色一變,道:“趕緊下去。”
“爸!”劉詩妍走到了後麵,挽住了劉誌宏的胳膊,撒嬌道:“就讓小六試試吧,我們這次出去,連藥王的麵都沒有見到,帶回來一個弟子也不知真假,要是假的,爺爺那裏沒法交代。”
怎麼可能是假的!
就算他是假的藥王弟子,但其他身份,也足夠劉家吃一壺了。
但心中的話,劉誌宏不好明說,隻能板著臉道:“胡鬧!蕭先生不遠萬裏從西域和我們同行,車居勞頓,哪有閑工夫和你們切磋。”
“再說了,藥王弟子是治病救人的,可不是逞凶鬥狠的。”
“爸,你就讓女兒試試吧。”劉詩妍乖巧道:“我也是為了家裏著想,你知道二叔他們還等著看我們的笑話,要是這小子沒那個能耐,我們也趁早趕走他,免得丟人。”
劉誌宏哪看不出女兒這點小心思,剛想嚴厲拒絕,但蕭破軍卻是開口了。
“無妨。”蕭破軍淡淡道:“令媛說得不錯,藥王不僅醫術無雙,武道同樣也獨步天下。既然覺得我的身份存疑,那遂了她的意也無妨。”
劉誌宏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他看著蕭破軍的臉,不知對方到底什麼意圖。
劉詩妍卻是心中大喜,道:“爸,你看到沒有,他自己都答應了——小六!”
小六點了點頭,再次跨出一步,氣勢凜然的站在了蕭破軍麵前。
蕭破軍感慨道:“你叫小六是吧?我以前也有個手下叫做小六,一晃三年了,也不知他現在過得如何。”
“你既和他有緣,我也不占你便宜。”
“這樣吧,我讓你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