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可笑,她竟然因為害怕自己快死了而蕭條了一晚上,就算她真快死了又怎麼樣?不把肖雅菁這個小三拉進底穀,都是她言時的無能。
她才不信什麼風水輪流轉,她偏要自己轉,往死裏轉。
身後,裴圳野頭抵著她的頸間,暖熱的呼吸一股股撲過來,這是她許久都沒有體會過的溫存,哪怕此時此刻,也會讓言時心裏一陣陣悸動。
身體的反應,毒一樣,戒不掉。
言時指尖攥緊,閉眸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推開他,帶著不容置喙的力度。
裴圳野也難得識趣,乖乖放開她,盡管眼底通紅,也咬牙沒說一句。
心理谘詢室。
言時坐在椅子上,淡淡看向眼前的男人,她記憶中模糊的印象與此時大不相同,那個瘦瘦高高的男人此時有了具影,眉眼比她想象得要冷些,皮膚白的有些過分。
“江清也,倒是人如其名。”少了幾分書生氣,多了冷漠,心理谘詢師不都笑容可掬的老佛爺形象嗎?
江清也翻開言時填寫的資料,抬眸看她一眼,“資料倒是填的很認真。”
言時擺弄著桌上晃來晃去的擺件,“原來學心理的也會去酒吧那種燈紅酒綠的地方嗎。”
“原來看似隨意的言時,心裏防備這麼高的嗎。”江清也放下資料。
“你什麼意思。”言時停止了動作。
江清也伸手,將她一直擺弄的東西,放遠了些,看著她眼底輕輕挑了挑眉,他的手沿著桌沿,反其道而行,指尖碰上了她的指尖。
言時蹙眉,但也輕挑的笑了笑,看向他。
江清也繼續,握住她的指尖,“那你呢,為什麼要去酒吧,喝那麼醉,還記得那晚上我們發生了什麼嗎?”
說著話,江清也的手更加過分,沿著她的掌線緩緩握住她的手腕。
“我們什麼都沒發生。”言時盯著他。
“是嗎。可我還記得你胸前這裏,有一顆痣,還有腰後,有一塊胎記。”江清也還要去摸她腰,被言時抓住。
“過分了。”
江清也提起手,“你連抓我都抓不緊,你怎麼反抗我?”
此時,言時也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抖到不能自控,她甩開他,保持遠遠的距離。
江清也將桌上的資料又拿給她,“如果需要做心理治療,隔壁就有很好的醫生可以幫助你。前台應該以為你是我朋友,才把你帶到這裏來,需要治療先去前台預約吧。”
“你不能幫我嗎?”言時剛要伸手接過,聽見他這話,就收住了。
江清也看了眼她的掌心,眉頭一緊,她掌心裏一道道指痕非常明顯,一看就是用力過度。
江清也頓了頓,似乎在思考些什麼,隨後將手收了回來,“可以,不過我們並不是朋友。這裏登記為預約來訪者就行。”
江清也拿支筆,抬手一畫就將她資料上寫的那行給劃去了。
隨後他遞了張餐巾紙給她,“擦擦汗吧。”
“對肢體觸碰有應激反應,最近發生了很大的事嗎?可以聊聊嗎?”他坐在桌前,輕薄的鏡框顯得他無比斯文,也終於有了點心理師的感覺。
言時點點頭,“剛經曆分手,所以來看看病,想緩解緩解。”
“那焦慮症應該也是因為這個。他很高?而且並不胖,對嗎?”江清也一邊說著,一邊在紙上寫寫。
言時怔了怔,不知道他怎麼知道這些的,但記憶很快跟著他的話陷了進去,“對,他和你差不多高,不算瘦,身上有些肌肉......”
時間過得很快,出乎意料。
“我這邊給的建議是,不必一次性斬斷你所以為的惡劣關係,它之所以能讓你產生依賴,必定是給你提供了一定的支持,所以才會導致你現在哪怕恨,也依舊下意識想要依賴。”
言時想起昨晚那一夜緊緊的擁抱。
“你也不需要厭惡這樣的自己,這是人性,是正常的,慢慢剝離痛苦,交給時間就好。”
從心理室裏出來,言時輕鬆了不少。
但是她沒想到,還沒走幾步遠,就會被一群人包圍住。
“言時,網上說你利用心臟病勾引裴圳野,借機上位都是不是真的?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心臟病到底是不是真的?為什麼拖到現在還沒死?你勾引裴圳野的時候,難道不知道他已經有戀情嗎?”
“昨天裴圳野的回複也是你登錄的是嗎?登錄地址顯示的也是你登記的酒店,為什麼你還有他的賬號?您能給出解釋嗎?”
話筒一個個恨不得懟進她嘴裏,言時雙手插在口袋裏,看向眾人,“你們想要解釋是嗎?”
周圍一下子熱鬧起來了。
言時說,“那我們直接去問當事人好了。”
一窩子人,直接開到了裴聞集團樓下。
言時一巴掌拍在前台,“把你們CEO助理叫下來。”
前台哪見過這世麵,一堆記者圍著,門外還有一堆不敢進來的記者,前前後後攝像頭懟著,一字一句都被記錄。
“抱歉,您有預約肖小姐嗎?”
聽前台這意思,看來肖雅菁果然在公司裏。
言時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掏出手機一個電話打了過去,“肖小姐,我發給你的那些東西還滿意嗎?”
電話剛接通,那邊就鋪天蓋地罵了過來。
“言時你這個賤人,你還敢打電話過來?你現在在哪,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
“我就在裴聞樓下呢,你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