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侍衛們聽到老太監的話，臉色齊刷刷一變。

眼前這位可不是普通人，他叫秦大海，是禦用監總管。

禦用監雖然名頭不大，可人家秦公公的幹爹是司禮監掌印太監，最受聖上恩寵，背景滔天，可不是他們這些小嘍囉可比的！

於是乎剛放下的長槍再次挺立，對準了楚風和林遠。

“秦公公，你這是何意？”

林遠勃然大怒，一雙牛眼瞪得滾圓，仿佛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一般。

楚風卻是拉了拉他的衣袖，朝老太監瞟了一眼：“林將軍，這老東西是誰啊？”

對方行事如此囂張，背景恐怕小不了。

林遠強壓怒火，將秦大海的身份說了一遍。

臨了還附到楚風耳邊，壓低聲音慎重道，“殿下，此人與三皇子交往甚密，此舉恐怕是故意為之。”

聞言，楚風眼睛下意識眯起。

三皇子？

聽這名頭，應該是自己的便宜弟弟。

自古天家無親情，這什麼三皇子，恐怕也是自己的潛在敵人。

甚至於破廟的事，也是他做的呢？不得不防！

秦大海鼻孔朝天，一臉無所畏懼：“嗬！林將軍，你可休要拿這種話嚇咱家！”

“就他還大皇子？也不怕笑死個人！”

他驀然嘲笑出聲，招呼身邊的侍衛道：“你們都過來看看哪，他要真是大皇子，怎麼可能落魄到連乞丐都不如？”

“這不是誠心丟我大寧的臉嗎？”

也難怪秦大海會如此嘲諷，實在是楚風此時的模樣太過狼狽。

頭發亂糟糟的像雞窩，臉上沾滿灰塵，身上還是破舊的保安服，到處都是口子，後背全都是泥土......

說是乞丐，恐怕還要更像一些。

侍衛們麵麵相覷，雖然不敢附和秦大海的嘲笑，但眼裏也滿是懷疑。

大皇子是何等尊貴的身份，眼前的楚風還真完全搭不上邊。

見此，秦大海眼底掠過一抹得意，然後故作嫌棄道：“此人服飾怪異，衣衫襤褸，還不修邊幅，蓬頭垢麵，連咱們京城裏的叫花子都比不過！”

“林將軍，你將一個叫花子當成大皇子對待，又擅自帶這賤民入宮，便是褻瀆天威！”

“你，該當何罪！”

太監特有的尖銳嗓音，搭配著滿是質問的語氣，當真陰氣森森。

“你......”

林遠被駁得啞口無言，怒目圓瞪，卻又無可奈何。

他轉頭看向楚風，聲音裏滿是擔憂：“殿下，要不您先在此等候，末將先入宮麵聖，說明情況......”

林遠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如今京城波雲詭譎，楚風頂著大皇子身份，無疑是諸多勢力的焦點。

但他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秦大海就是癩蛤蟆趴腳麵，不咬人但膈應人！

“不用！”

楚風抬手打斷林遠，眯眼看向正自鳴得意的秦大海。

對方的確來頭不小，但自己大皇子的身份難道是吃幹飯的？

顯然，對方肯定另有所圖。

老子堂堂七尺男兒，還能被這沒種的閹狗欺負了？

“老東西，你想怎麼樣？”

楚風神色平靜，仿佛看穿了秦大海一般。

秦大海微微蹙眉，隨即冷笑出聲：“咱家不過是按照規矩辦事，以你的身份，自然不能走正門。”

“不過，咱家終歸心地好，特意為你準備了另外一條路！”

秦大海臉上的笑容仿佛淬了毒，忽的抬手指向城門不遠處，陰陽怪氣道，“看見那個狗洞沒？”

“正門進不了，你可以從那進皇宮嘛！”

話音剛落，秦大海身後響起尖酸的嘲笑聲，絲毫沒顧及楚風和林遠難看的臉色。

“噗嗤！還是公公仁慈，叫花子就得鑽狗洞，他不得感恩戴德，好好謝謝公公？”

兩名小太監諂媚的看向秦大海，紛紛出言嘲諷。

“就是！咱家公公對他那可是仁至義盡，專門開著狗洞就等著他鑽呢！”

“換做是我，得當場給公公跪下謝恩！”

兩人的嘲笑聲在皇城門口顯得格外刺耳，林遠被氣得目眥欲裂，右手下意識搭到刀柄上。

“閹狗，你們找死！”

如雷霆一般的怒吼聲，震得兩名小太監臉色慘白，嚇得趕忙朝秦大海身後縮，哪還有剛才嘲笑楚風的氣勢？

“林遠，你想幹什麼？”

秦大海也被嚇住，色厲內荏道：“這可是皇宮門口，你敢亂來，小心聖上治你的罪！”

雖說秦大海是在狐假虎威，但他說得沒錯，如果林遠敢在這裏動手，皇帝肯定不會放過他！

“林將軍，用不著跟幾條瘋狗一般見識。”

楚風攔下暴怒的林遠，眼中多了一絲玩味：“秦大海，你是三皇子的人吧？”

“嗬，這老三還真夠厲害的，皇宮有大門卻不讓走，偏讓你在旁邊開個狗洞。”

“怎麼？莫非他三皇子覺得，這偌大的皇宮不是皇宮，而是狗窩？”

“裏麵住著的也不是人，全都是狗？”

楚風短短幾句話，可落在秦大海耳中，卻是如同晴天霹靂！

把皇宮當狗窩？把裏麵的人當狗？

他們是有幾個腦袋，才夠砍的？

一時間，所有人戰戰兢兢，冷汗淋漓。

秦大海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楚風卻絲毫不給他反駁的機會：“還別說，別的我不知道，但你們幾個嘛......”

他忽的抬手指向秦大海和兩個小太監，聲音冷冽如刀：“你們就是住在這裏的狗！看門狗！閹狗！”

“隻知道狗眼看人低的瞎狗，一幫喂飽了，卻敢對主人亂吠的瘋狗！”

說到這，楚風眼睛微微眯起，冷笑出聲，“隻是這狗不聽話，又該怎麼處理嗎？”

林遠冷冷接道：“宰了，換一條就好！”

轟！

兩人滿是殺氣的話語，懾得秦大海連連後退，臉上的肥肉止不住亂顫。

“你，你你......你竟敢辱罵咱家是狗？”

“遠遠不止啊公公！”

身後的小太監麵無血色的驚呼道，“他......他還罵了三皇子！”

“罵了所有住在宮裏的人呢！”

“大膽！”

秦大海臉色漲紅，像是煮熟的螃蟹：“竟敢辱罵三皇子，辱罵咱家，當真該死！”

“來人，給咱家......”

“滾一邊去吧！”

可秦大海話還沒說完，楚風怒喝一聲，飛起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胸口上！

這一腳，楚風可是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秦大海當即慘叫一聲，身體朝後栽倒下去，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