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胡掌櫃嘴角抽了抽，他記得趙虎上次這麼說的時候，花燈是出奇的好，連帶著對他的酒也產生了些許期待。

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酒壇上，錢家酒莊夥計眼裏更是掩蓋不住的憤恨神色。敢讓他沒麵子，有實力嗎？能和玉液酒比嗎？

趙虎揭開蓋子，濃烈的酒香彌漫出，胡掌櫃雙眼一亮。雖然他不懂釀酒，但懂酒。走南闖北這麼久，還沒聞過如此醇香的酒。搶過石虎手裏的酒提子，慢慢放進酒壇再慢慢提起。

“拉絲成線？”

胡掌櫃驚呼出聲，死死盯著酒提子最下麵的酒水凝聚而成的絲線，喘著粗氣。大齊也不是沒有能拉絲成線的酒，不過都是埋進地下不知道多少個年頭的美酒了。要說誰能釀造出拉絲成線的酒，別說見就連聽都沒聽過。

旁邊的錢家酒莊夥計，一臉的目瞪口呆。大家都懂酒，熟好熟劣一目了然。

胡掌櫃小心翼翼的提出酒提子，小小的抿了口。閉上眼，一臉的滿足。半晌，長吐出口氣，雙眼冒著光道:“趙老弟，這酒可有名字？”

“將軍釀......”

“好，好名字......”

胡掌櫃哈哈大笑起來，拉起趙虎就向酒樓裏走去。

“掌櫃的，我們這酒......”

錢家酒莊夥計在後麵出聲問道。

“這酒可能量產？”

胡掌櫃轉頭看向趙虎。

“自然......”

“多少錢一壇？”

“五兩銀子......”

胡掌櫃閉上了眼，沉思片刻後再睜眼，如同拍趕蒼蠅般毫不客氣的揮了揮手道:“哪來的回哪去......”

錢家酒莊夥計臉上一片潮紅，冷冷的說道:“掌櫃的，你這做得有點不合適了吧，可知得罪我錢家酒莊的後果？”

胡掌櫃猛然側身一腳踹在錢家酒莊夥計身上，冷聲說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如此和某說話？”

“你問問你家管事的敢不敢給某臉色看......”

錢家酒莊夥計頓時清醒過來，捂著身子不敢再開口。剛才都是被趙虎氣糊塗了，在汨羅城胡掌櫃也是一方人物的。至少，是他不能招惹的存在。

“滾回去，下次讓你家管事的派個機靈點的人過來......”

胡掌櫃看著其他錢家酒莊的夥計冷冷說道。

“趙老弟，請......”

轉頭，胡掌櫃笑嗬嗬說道。

“胡掌櫃，請......”

趙虎暗歎了聲，這一手變臉的功夫簡直了。

胡掌櫃臉色一變，佯裝生氣起來:“憑我倆的交情這聲掌櫃的生分了，如果趙老弟不嫌棄某托大，以後喊聲大哥便好......”

“胡大哥，請......”

趙虎苦笑著搖搖頭，不虧是生意人，這手腕玩得賊溜。

“都是自家兄弟謙讓什麼，一起......”

一旁，酒樓夥計一臉目瞪口呆，這就成自家老板的兄弟了？還好沒有得罪，不然以後還有活路？心裏猶豫著要不要把懷裏的一兩銀子退還回去，這都還沒捂熱和。

酒樓二樓雅間，桌子上擺放著的正是趙虎帶來的將軍釀。胡掌櫃又細細的品了口，眼裏的震驚依然還沒退去，道:“自第一次見到趙老弟就覺得老弟不是一般人，無論是花燈，還是將軍釀都是極品......”

“胡大哥抬愛了......”

趙虎穩穩的坐在板凳上，絲毫沒飄。花花轎子人抬人，他會，笑著說道:“要不是胡大哥給機會，我這會兒指不定還在為晚上的一口飯奔走呢......”

胡掌櫃哈哈一笑，指了指趙虎一臉的無語神色。

“不知大哥這次要進貨多少，小弟好讓人準備......”

趙虎問道。

“五百壇，目前可有？”

胡掌櫃能夠預見因為將軍釀，他的酒樓生意將會如何火爆。趙虎看了眼石虎，石虎一愣，你們兩人話說得好好的，看他幹啥？

趙虎拍了拍額頭，說道:“讓孫大幾人立即拉六百壇將軍釀送過來......”

隨即看向胡掌櫃道:“多的一百壇算是小弟對大哥的一份心意......”

“你這......”

胡掌櫃佯裝生氣起來:“我兩兄弟還如此客套幹啥，說好了下不為例......”

“自然......”

趙虎肯定的點點頭。

“不知趙老弟接下來可想好了該如何應對錢家？”

胡掌櫃突然神色凝重的說道:“今天你得罪得有點狠了......”

趙虎心裏一陣無語，貌似和他關係不大吧？當然這些話也隻能在心裏想想。柿子自然是挑軟的捏，就像胡掌櫃踹了錢家酒莊夥計一腳也就踹了，沒人會為一個下人說話。這些氣兒自然要撒在他身上，正色道:“我不挑事兒，但也不怕事......”

他知道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必須要擋住錢家的第一波出手，不然，就沒有然後了。

“好，我就知道老弟不是普通人......”

胡掌櫃拍拍手，同樣正色道:“實在遇到過不去的坎兒，可以報我的名號......”

趙虎點點頭，憑他和胡掌櫃的交情還沒到無私幫助他的地步。一旦報了他的名號，是不是在向外界傳遞出他是胡掌櫃的人，那麼將軍釀的秘方......

半個時辰後，孫大幾人送來六百壇將軍釀。同時也收到了胡掌櫃兩千五百兩的銀票，兩人站在酒樓門口，趙虎拱手道:“告辭......”

“靜等老弟好消息......”

胡掌櫃知道，最多三天，就能見分曉。

汨羅城北邊，一座富麗堂皇的五進宅子裏。板子擊打的悶響中傳來聲聲慘叫，留著八字胡的錢家管事陰沉著臉，厲聲道:“給我狠狠的打，狗東西......”

錢家酒莊夥計下半身已經血肉模糊染紅了褲管，扯著嗓子求饒:“大人，再給小人一次機會......”

管家冷冷的看向其他人，沉聲問道:“將軍釀真有那麼好？”

不是他不相信，也不是沒見過拉絲成線，可新釀造出來的酒可能嗎？這要是換在一天前，直接一個大耳瓜子招呼了過去。

“我等親眼所見......”

隻要是去過福來酒樓的夥計全都在這裏，一個人看錯，兩個人能看錯，難道所有人還能看錯不成？

“再給我打二十板子，要是沒死就拖下去，死了直接扔進河裏喂魚......”

管家轉身向府邸更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