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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衣女人說殺你的時候,她的劍已經刺進了老戚的心臟。老戚隻覺得心口一痛,接著,他的意識開始迷糊了。隨即,他看到了滿天的飛霞,看到飄起的雨水,看到五彩的天空,看到家門口的那一棵老槐樹。最後,他看到了的黑暗。
黑衣女人拔出劍,她一手托著劍,讓雨水洗滌著劍上的血漬。直到劍柄上的血漬被洗滌幹淨了,她才收起長劍。然後,黑衣女子來到喬櫻身旁。
喬櫻的身子被重重的摔了一下,摔得她肝膽俱裂,摔得她口吐鮮血。但是,或許是命運的垂憐,或許是老天爺覺得她所受的苦,所遭的罪還不夠,因為,喬櫻並沒有被摔死。
雨漸漸的急了,風漸漸的大了。
黑衣女人緩緩的蹲下,問:“你還好嗎?”
喬櫻聽到有人同她說話,她緩緩的睜開眼睛,虛弱的說:“師傅,你來了。”
普普通通的三個字,對於喬櫻來說,卻有千斤的分量。喬櫻變成“人蛇”後,內心中所存在的唯一期望便是她師傅風陵渡能出現。這個念想也是支撐著喬櫻活下去的動力。現在,念想就這麼實現了,喬櫻心中的那口氣出來了,沒有了意念的支撐,喬櫻昏了過去。
當喬櫻再次醒來時,她已經躺在床上了。她的身子依然不能動,可是,她心裏上覺得很舒服,至少比她在那個箱子裏躺著要舒服。
“孩子,你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喬櫻耳畔響起。眼淚不由流了出來。傷殘這麼久,吃了這麼多的苦,喬櫻都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師傅決定教喬櫻武功的時候,她給喬櫻灌輸了一個女強人的意念。
“從現在開始,我要教給你武功了。以後,你就不能喊我前輩了,你要喊我師傅。”風陵渡看著五歲的小喬櫻說。
對於五歲的喬櫻來說,她並不知道師傅是什麼意思,她更是說不出師傅和前輩有何區別。不過,既然風陵渡這麼說了,喬櫻自然隻有遵循了。
在笑喬櫻的世界裏,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從前輩變成師傅的風陵渡,還有一個就是孟婆婆。對於這兩個人,喬櫻有著不同的情感。她對孟婆是孩子對母親般的依戀,對風陵渡,則是嚴父般的尊重,或者還有一點小小的害怕。
“在我教你武功之前,我要告訴你三個道理。其一,不能哭。”風陵渡說。
小喬櫻看著風陵渡,她不明白風陵渡為什麼會不讓她哭。小小的她覺得哭是一件好事情。每次,當他摔倒了,當她害怕了,她就會哭。因為,隻要是一哭,孟婆婆就會出現。他幼小而又脆弱的心靈便能得到安慰。
“古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咱們女人更應該這樣。隻有做一個不流眼淚的女強人,才能在凶險的江湖中保護自己。”風陵渡說。
小喬櫻是沒有明白風鈴兒所說的意思,但她還是很認真的點點頭。
“師傅,我記住了。以後,我不會哭了。”小喬櫻說,“師傅,你說要告訴我三個道理,其餘的兩個道理是什麼?”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我要訓練你的一意誌,訓練你的忍受能力。當然,我還要看看你是否真的做到了,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能哭。等你做到了,我再告訴你其餘的兩個道理。”
到了吃飯的時候了,孟婆婆喊她們師徒二人去吃飯。小喬櫻看著風陵渡,問:“師傅,咱們可以吃飯去了嗎?”
風陵渡點點頭。說:“孟婆,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在服侍喬櫻吃飯了。她自己的事情必須由讓她自己做。”
“我知道了。”孟婆說。
風陵渡讓小喬櫻自己去廚房端碗。小喬櫻一顛一顛的跑到廚房,她的身子才剛剛超過灶台的高度。所以,當她從灶台上拿碗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把碗給弄倒了,碗從灶台上滾落在地上,碎了。碗裏的熱水撒了小喬櫻一身。小喬櫻被燙著了,“哇哇”大哭。
小喬櫻的哭聲把孟婆引過來了。孟婆一把摟住小喬櫻,心疼的問:“我的孩子,傷到哪裏了?讓婆婆看看。”
這時,風陵渡也出現在了廚房的門口,她看著小喬櫻和孟婆,冷冷的說:“孟婆,這裏沒有你的失去,你走吧。”
“夫人,你看看,孩子的手都燙出泡了。我得給孩子敷藥去。”孟婆說。
“我的話你沒有聽到嗎?”風陵渡提高的音量,說,“這裏沒有你的事情了。你出去。喬櫻的傷我會處理。”
孟婆偷偷的看了風陵渡一眼,她發現風陵渡生氣了。雖然她很是心疼喬櫻,可風陵渡的命令她不敢不從。孟婆看著小喬櫻,依依不舍的走了。
“疼嗎?”風陵渡問。
“疼。”小喬櫻哭著說。
“哭疼,不哭也是疼,你為什麼還要哭?”風陵渡問。
小喬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一麵看著風陵渡,一麵抹眼淚。風陵渡拎起小喬櫻,師徒兩人來到山下。小喬櫻還是第一次下山。風陵渡把小喬櫻仍在路邊,說:“你在這裏等我,不許動。我去給你抓藥。”
說完話,風陵渡走了。小喬櫻看著熙熙攘攘的行人,心裏很是害怕,再加上她手臂上的燙傷,忍不住,她又哭了。
多數的人,看到小喬櫻哭了,他們隻是扭頭看看,沒有任何的表示。唯有一個中年人,他在小喬櫻跟前站住了。
中年人不說話,隻是用眼睛上下打量著小喬櫻。小喬櫻被中年人看的心裏發毛,漸漸的也就忘記了哭泣。
“小姑娘,隻有你一個人嗎?”中年人問。
小喬櫻膽怯的看著中年人,說:“我不認識你。”
“我知道,你不認識我。可是,我認識你啊。”中年人說,“小姑娘,你還不知道吧,我和你父親可是好朋友,有一次,我去你家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那時候,你尿了我一身,你忘記了?”
中年人看著小喬櫻,一臉真誠。至少,在小喬櫻看來,中年的眼睛是很真誠。
“可是,我沒有父親啊。”小喬櫻說。
“你怎麼會沒有父親呢?”中年人說,“每個人都有父母,你當然也不例外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走丟了,然後,心裏害怕,把自己的父母給忘記了。這樣吧,我帶你去找他們。好不好?”
小喬櫻搖搖頭。
“跟我走吧。我不會害你。”中年人不顧小喬櫻的反對,一把抱起小喬櫻就走了。小喬櫻大聲的呼喊師傅,風陵渡卻始終沒有出現。
中年人抱著小喬櫻,來到一戶人家。小喬櫻聽到院子裏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她不知道中年人要幹什麼,所以,當中年人放下小喬櫻時,小喬櫻隻是膽怯的望著中年人。
這時,從裏麵走來一個人,帶著黑色氈帽,麵色蠟黃,留著山羊胡子。
“老胡,人我給你找來了。”中年人說。
被中年人稱之為老胡的人走到小喬櫻跟前,他用手抬起小喬櫻的下巴,仔細看了看小喬櫻的臉蛋,說:“模樣還算可以。這個女娃娃你是從哪裏弄來?不會帶來什麼問題吧?”老胡問。
“當然不會了。”中年人說,“我做事你還不放心?我是跟蹤了她們好久。我看她在街上哭了好長時間,一直沒有人來認領。你想想,她若是有親人,怎麼會讓她在街邊哭那麼長時間啊。”
“我不管她有沒有親人,我要你確保她不會給我招惹麻煩。”中年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