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活著跑出去?
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說,逃跑的人從來沒有人能成功,還是說,就算表現的夠好,也不可能離開這裏?
那一瞬間,我腦子裏想了很多很多,但我不敢問,不敢打聽。
人都有僥幸心理。
我始終覺得,以我的機靈勁兒,等把身體養好之後,一定可以找機會離開這裏,回國,回家,再也不相信外麵的任何人!
張鵬他們在我宿舍裏待了沒多大會兒就走了。
他們都有自己的項目,每天要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這次過來是傑哥批準的,不然的話,這個時間應該待在園區中間的那棟寫字樓,用電腦或者是座機,聊QQ,聊微信,打詐騙電話......
我還沒有分組,但我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拍片兒!
之前在院子裏跑操的那些哥們兒,挨揍的時候我多少瞄了幾眼,長相都很一般,體格也很普通。
如果不是連續挨餓,挨揍,就他們那樣兒的,手裏不動家夥事,我一個能打他們三四個!
最重要的還是顏值。
我真不是自誇,電視上的很多小鮮肉,化妝之後呈現在鏡頭上的效果,比我也好看不了多少。
大約是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傑哥帶著兩個馬仔,把我的宿舍門一腳踹開。
馬仔和豬仔不一樣。
豬仔就是我們這種通過各種途徑弄過來的倒黴蛋,在他們眼裏就是會說話的豬,是賺錢工具。
馬仔是他們自己人,跟著老板從國內來的,也不知道是偷渡還是走的正規流程,腰裏都別著電棍,沒有短刺,也沒看見手槍。
我見過短刺和手槍。
這個宿舍區門口就有兩個扛槍的,腰裏能看到刀鞘,外麵露著刀柄,像是很多軍事題材電影上麵的軍用刺刀。
我對軍事一向不怎麼感興趣,也不知道他們的槍是什麼型號,看樣子應該是某種衝鋒槍,擦得錚明瓦亮,很有金屬感,肩膀上麵還斜掛著一串黃澄澄的子彈,一看就是真家夥。
“張大軍?”
傑哥走到我床邊坐下,抬手往我臉上拍了幾巴掌,又捏著下巴端詳幾眼,咧嘴笑道:“恢複的不錯啊,這兩天想明白了沒有?適應的差不多了吧?”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跟著老板好好幹,兄弟們不會虧待你,明白不?”
“要是再跟前兩天似的,三句話問不出個屁,你也別怪傑哥心狠,明白不?”
我什麼都明白。
我甚至猜到,傑哥這趟過來,肯定是要給我安排項目了!
“走!”
傑哥沒說太多,拍拍屁股站起來,兩個馬仔一左一右把我夾在中間,很快就出了門。
下樓,一直走到樓下跑操的院子,八月下旬的大太陽,曬的臉上火辣辣的,傑哥就帶著我們往陰涼地裏走,沒到院子門口就停住了。
那裏站著三個人,中間的是個漂亮女人,看不出具體年齡。
說她是二十來歲也行,因為她臉看上去很嫩,很水靈,是那種南方女人的溫潤,個子不高,約莫有一米五五到一米五七之間,穿著高跟鞋也比我矮了大半頭。
說是三十多歲也行,她身上流露的那種成熟氣質,一般的年輕女人根本比不了,而且眼睛裏透露著一種驕傲,就像是什麼都不放在眼裏的那種狂妄自大。
她跟我一個姓,叫張橙,園區的人都叫她橙姐。
“橙姐,就是他。”
傑哥跟個哈巴狗一樣,屁顛屁顛的跑到橙姐跟前,回頭伸手指著我,笑罵道:“這小子是個刺頭,剛來時候不懂事兒,還滿腦子想著麗姐呢!被我教育了一頓,現在老實多了!”
“橙姐,你先看看,要是不滿意,我再領著他去找銳哥。”
他說的銳哥,就是興業集團的老板,陳其銳。
張橙是陳其銳的老婆。
在興業園區,陳其銳很少會過問具體項目流程,都是由傑哥這樣的小頭目負責,有新人來了之後,經過幾天的調教,再由傑哥帶到陳其銳麵前,安排項目之後就很少見到陳其銳了。
但也有一種情況不需要陳其銳出麵,就是現在。
張橙負責的項目,陳其銳幾乎不插手,因為張橙不讓。
大家想必已經猜到了,這個項目就是拍片兒。
其實,很多被騙到這裏的女人,長的比較漂亮,身材比較好的,早就被陳其銳和手底下的小頭目睡過,......長的越漂亮就越慘,反抗越激烈越受罪,會變著法子被侵犯。
張橙是女人,是女人就會吃醋。
不管剛開始的時候怎麼折騰,等那些漂亮女人分到張橙手底下之後,陳其銳就別想再見到。
這點其實不難理解。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如果真有哪個女人,盤亮條順,又有眼力勁兒,把陳其銳伺候的美滋滋,萬一發展成了二奶三奶怎麼辦?
會不會威脅到張橙這個老板娘的地位?
在這方麵上,她已經吃過一次虧了。
所以,弄進園區之後,陳其銳最多就是把那些女人折騰個三五天,手底下的馬仔張橙不怎麼管,但陳其銳本人是肯定不可能再和那些女人上床,自然也就不會產生感情。
“張大軍?徐雅麗介紹來的?”
張橙的音色很好聽,像是溫柔乖巧的少女,語氣卻透露著一種嘲諷:“別低著頭,跟我對對眼兒。”
對眼兒就是直視,這樣最容易看清一個人的真實相貌,闖蕩社會時間久了,甚至能通過眼神,看出一個人在想什麼,想好事還是壞事。
我不敢和張橙對視,又不敢躲開她的目光,隻好硬著頭皮挺起胸膛,心臟噗通噗通的跳。
因為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張橙的真實身份,隻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很可能掌握在這個女人手裏,自己手心不知不覺就捏了一把冷汗。
“長的還不賴。”
張橙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鐘就挪開了,轉身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嫵媚一笑。
“和女人睡過嗎,那方麵行不行?”
“除了這點事,還有什麼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