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大床上,一襲紅嫁衣與黑袍緊緊糾纏。
付霜寒渾身滾燙。
她輕仰著頭,被男人的大掌緊緊掐著腰,隨之起伏,身體時而猶如跌入寒潭,時而又如置身火爐。
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讓她難受地皺起眉。
掀開眼皮,入目是男人半露的胸膛和結實的腰腹,還有那張近乎妖孽的臉。
男人眼神迷.離,手掌緊緊掐著她的腰肢,動作粗暴的撕扯那礙事的嫁衣......
等等......嫁衣?
付霜寒渾身一僵,瞬間清醒。
怎麼回事!
這是夢嗎?
心口的隱隱疼痛卻提醒著她——
她重生了!
今日是她的新婚夜。
可此刻與她洞房之人,卻不是她的新婚夫君宴青煜。
而是宴青煜的大哥,當朝宰相——宴青山!
前世,她滿心歡喜地嫁給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宴青煜,可卻在拜堂之後卻被人下藥,送到了宴青山的床上。
不久之後賓客便會撞破他們的奸情。
宴青煜當場吐血發病,她也因通奸之罪被關起來等死。
她以淚洗麵,滿心愧疚的想要求見宴青煜一麵。
她想告訴他,她是被人陷害的,她從未背叛他!
甚至將嫁妝全部奉上討好宴青煜,承諾願以國公府之力扶他平步青雲。
可直到賜死聖旨下來,都沒有等到宴青煜出現。
等來的卻是她的姐姐,付霓水。
她猶如抓住救命稻草,苦苦哀求:“姐姐,求求你讓我再見青煜一麵,讓我跟他解釋清楚,我從未辜負他的真心!”
付霓水卻一改往日的溫柔端莊,眼中帶著她從未見過的興奮狂熱,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
“我的傻妹妹,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嗎?宴青煜對你可從來沒有真心。”
“就是他把你送到宴相床上的!”
“他設下今夜之計,就是要奪宰相之位。”
“而我,要你的心!”
“什麼?!你肯定在騙我!”付霜寒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朝夕相對的姐姐,滿腔憤怒與不甘。
這一切都是他們聯手算計她?!
不,她不信!
明明宴青煜那麼愛她!付霓水一定是騙她的!
“騙你?我的好妹妹,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啊!”
付霓水輕飄飄的聲音透著陰鷙與快意,唇角勾起,“皇上已經下旨賜死你這個蕩.婦,不過......我怎麼能讓你死的那麼痛快。”
“你天生血可解百毒,將你的心入藥,今後我的血便也能解百毒,我便是名副其實的聖醫了!”
“不過,這心自然要活著的時候取,才是熱的!”
話落,付霓水眼神陡然一狠,手腕猛然一轉,將鋒利的匕首狠狠的刺入她的心口!
她奄奄一息躺在昏暗的房間裏,被活生生挖掉了心,七竅流血而死。
死不瞑目!
死後,她執念不散。
她飄到宴青煜的新房外,看到宴青煜摟著別的女人,洋洋得意的譏諷:“付霜寒那個蠢貨,還真以為我以死相逼讓太後答應我們的婚事呢。”
“要不是她還有點用處,我多看她一眼都嫌惡心。”
“讓她死前能跟我大哥快活一把,真是便宜她了。”
那一刻她才知道,從一開始她就踏入了宴青煜的圈套。
宴青煜從未愛過她!
她背負蕩.婦名聲,被挖心慘死,就連家人也嫌棄她敗壞國公府名聲,不願給她收屍,拋屍亂葬崗。
可害她之人卻各自得償所願,她怨念難消!
或許是老天也看不下去,給了她再來一次的機會。
失神間,身下傳來痛意。
男人似有不滿,猛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付霜寒猛地回過神來,事情此刻已然走上了絕路。
不行!她絕不能重蹈覆轍!
她指尖拂過發簪,取出一枚金針,果斷刺入了男人腰間穴位。
男人瞬間清醒,黑眸一片肅殺寒意。
幾乎是身體下意識反應,男人一掌擊來。
付霜寒躲無可躲,隻能生生扛下這一掌,強忍下劇痛。
下一刻,男人看清了她臉,震驚萬分。
大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切齒道:“你為何會在此,本相的好弟媳?”
脖子上的窒息感傳來,付霜寒瞬間青筋暴起,艱難開口:“宴相......我......能治你的寒疾!”
方才她摸到男人忽冷忽熱的胸膛,便猛然想起,這宴青山身患寒疾,是被離國寒冰箭所傷!
而她可以治宴青山的寒疾!
說著,她指尖一轉,金針刺入男人後背穴位。
果然,兩針下去,寒疾緩解,宴青山隻覺體內的冰山逐漸融化,丹田運氣自如。
宴青山臉色一變,震驚萬分。
這麼多年來,他的寒疾發作時,從未有過如此明顯的好轉。
掐著她脖子的手掌微微一鬆,但語氣仍舊充滿危險和懷疑:“宴青煜把你送到本相床上,就是讓你來給本相治寒疾?”
脖子上的禁錮解除,付霜寒才感覺活過來,她抬頭,對上他黑沉肅殺的眼睛,一字一句。
“宴青煜把我送過來,是為了給你扣上奪妻罪名,從你手裏奪.權!”
“哦?”
聽到這話,宴青山眸光一沉。
掐著付霜寒脖子的手掌並未挪開,因思考的慣性,手指輕輕地敲擊著。
落在付霜寒的脖子上,竟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
“難道不是你們夫妻合謀陷害本相?”
“畢竟,宴青煜對你一片癡情,世人皆知。”
說到這裏,宴青山刻意加重了語氣。
聞言,付霜寒心頭恨意澎湃,難以遏製。
一片癡情。
多麼可笑的四個字。
宴青煜生母是長公主,外祖母是太後,得知宴青煜想娶她,太後一百個不同意。
可宴青煜依舊上門求娶數次,鬧得滿城皆知,甚至以死相逼太後,滿京都誰不說他是個癡情種。
誰能想到這一切都是他在演戲。
她咬牙道:“宴青煜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他娶我隻是為了利用我!”
“再說,我與他還未洞房,禮未成,便不算夫妻。”
付霜寒拚盡全力地想要抓住這唯一的救命稻草,
“宴相,馬上宴青煜就會帶著賓客來捉奸了!”
“若是不想讓他得逞,能否先讓我離開?”
然而,她話音未落,便被一雙大手再次按住了腰腹,身體瞬間被貫穿。
“嗯......”
她悶哼一聲,震驚地看著宴青山。
他唇邊卻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來不及了,他們已經來了。”
話音落下,已經有腳步聲靠近了。
下一刻,宴青煜的聲音便在房門外響起。
“大哥,你在房間裏嗎?”宴青煜急切喊道。
“有何事?”宴青山語氣慵懶而平靜,可身體卻做著最激烈的事情。
付霜寒緊緊咬著唇,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可宴青山卻像是故意的一般,動作愈發凶猛。
“大哥,霜寒她不在新房,有人說她進了你的房間。”
“哦?她是在我的房間。”宴青山淡淡回答著,垂眸看著身下的女人。
付霜寒瞬間呼吸一窒。
緊張得冷汗落下,難道她還要被捉奸一次,再被賜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