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霜寒摸著自己的脖子豎耳聽著,心頭總算是暢快了些許。
隻是可惜,這巫術沒法對宴青山用。
她得利用起宰相夫人的身份,隱藏自己。
宴青山有些詫異,“請太醫吧。”
“是!”秦衍應下,立刻退下。
忽然外頭傳來腳步聲,宴青山敏銳察覺,抬步走出房間。
房門外,來人正是付霓水。
“宴相......”付霓水聲音溫柔。
宴青山聲音也一下子溫和許多,“委屈你了。”
“霓水不委屈,隻要能在宴相身邊,有沒有名分,都沒關係的。”付霓水嘴上說著不委屈,可那語氣卻是委屈的很。
“你不在意名分就好。本相知你是為本相出氣,但別再有下次了,否則會有人對你不利。”
付霓水不解,“什麼?”
“你不是都聽見了嗎?宴青煜的事情難道不是你做的?”
聞言,付霓水一驚,有些稀裏糊塗,但還是微微頷首,一副乖巧模樣。
跟著宴青山離開了。
付霓水心中困惑極了,她方才的確是聽到了秦衍的話,但她怎麼都想不明白,昨夜之事是誰所為?
付霜寒嗎?
不可能!
她不是付家的血脈,是路上撿來的,並非巫族,所以不可能會巫術。
付霜寒坐在地上,他們的談話,她聽的一清二楚。
震驚的是,她那惡毒凶狠的姐姐,在宴相麵前竟溫順如小鳥。
她起身出門看了一眼,宴青山已經走了。
既然來了,那她得先熟悉宰相府的地形,便出門轉轉,也聽到了一些蘭亭苑那邊的情況。
“太邪門了,那麼多的老鼠,嚇死人了。”
“可不是嘛,想想就毛骨悚然,淩繡被咬的好慘,渾身沒一塊好地方了。”
“聽說二公子也嚇得不輕,至今沒緩過神來,像是被嚇傻了。”
聽著兩個丫鬟小聲議論,付霜寒冷冷一笑,真是活該。
宴青煜要是真被嚇傻了,昨晚也算是一箭雙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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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裏四處走動了一會之後,付霜寒因內傷未愈感到體力不支,便回到了房間裏休息。
這內傷還得盡快調理好。
丫鬟按時送來午膳。
付霜寒剛吃上兩口,忽然房門被一把推開。
門外站著幾名丫鬟,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為首的丫鬟看打扮地位較高,像是府裏的一等侍女,看她的眼神裏充滿了恨意。
付霜寒感到不解,對方冷聲開口:“新婚第二日,要去給長公主敬茶你不知道嗎?長公主要見你!”
付霜寒心中頓時生出一絲不安。
長公主?
宴青煜的生母。
雖然並不是宴青山的親娘,但畢竟也是前宰相的夫人,是宴青山名義上的繼母。
付霜寒一路跟著來到了搖竹苑,此處距離正院較遠,是長公主和前宰相的住處。
踏入正廳房門,便見到端坐在檀木椅上的長公主,雍容華貴,氣勢威嚴。
若非那一襲墨青色華服透著幾分成熟,光看臉仿佛也才三十出頭。
令付霜寒吃驚的是,付霓水竟然也在。
再看此刻陰著臉的長公主,付霜寒便猜到了些許。
“新婚次日竟不來請安敬茶,成婚前難道付家沒教過你規矩嗎?”
長公主語氣銳利地發問,隨後又輕蔑一笑:“亡國之女,的確是上不得什麼台麵。”
那刺耳的亡國二字,讓付霜寒狠狠蜷起了手指。
“還不過來敬茶!”長公主身邊的淩玉冷聲催促。
付霜寒忍了忍,恭恭敬敬地上前跪下敬茶,“是我的疏忽,還望長公主莫怪!長公主請喝茶!”
那茶杯滾燙。
而長公主也隻是淡淡地斜睨了她一眼,並不接茶。
“宰相府家規都背下來了嗎?背給我聽聽。”
付霜寒眉頭緊鎖,成親之前哪聽說過什麼宰相府家規?
見她沉默,長公主語氣不悅:“就不該指望你這種出身的人能懂多少規矩,淩玉,你教教她。”
緊接著,淩玉便從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冊子,當冊子一展開,密密麻麻的字讓付霜寒腦子嗡嗡作響。
“我念一句,你記一句,我念完後你要全部背出來。”
這麼厚一本家規,這要背到什麼時候?
付霜寒的手臂陣陣發酸,快端不住茶杯,隻是微微下降了一點高度,便被長公主一眼捕捉。
語氣尖銳刻薄:“這都端不住嗎?”
“你一個亡國俘虜,到大寧國能成為國公千金,便該感恩戴德,好好學學怎麼伺候人。”
“規矩規矩不會,下作手段倒是精通,你這般容貌平平,又不知廉恥的女人,本沒有資格進我宰相府的大門......”
長公主的話愈發難聽,付霜寒手指也快被茶杯燙得起泡。
她忍了又忍,敏銳的聽到外頭有腳步聲靠近。
看著長公主那尖酸刻薄的模樣,實在是忍無可忍,直接一把將茶水潑到了長公主臉上。
“廢話這麼多,愛喝不喝!”
付霜寒摔了茶杯起身。
在場之人大驚失色。
長公主更是始料未及,渾身僵住,感受著臉上的茶水滴滴答答的落下。
她麵容逐漸扭曲,惱怒萬分,“大膽!”
付霜寒語氣淩厲:“我給你敬茶,是敬你是個老人家,可不是把你當這宰相府主母。”
“這宰相府的主人是宴青山,你端得什麼主母架子?還要教我規矩?輪得到你教嗎?”
付霜寒字字句句都如刀子刺在長公主的傷疤。
長公主嫁入宰相府,沒當幾天主母,這宰相位置就換人了。
付霜寒也早從宴青煜那裏了解過宰相府的情況。
長公主嫁給前宰相的時候,前宰相已有家室,也已生下宴青山。
但長公主嫁進來不久,宴青山的生母便因生產而死,還生下一個死掉的男嬰。
宴青山當時也險從嫡子變成棄子,憑借著狠辣的手段,硬是把他爹的位置給搶了。
宴青煜的說法是,宴青山當上宰相之後處處苛待他們,不敬爹娘。
付霜寒猜測,宴青山生母和弟弟的死,多少與長公主有關。
所以在宴青山眼裏,長公主是他的仇人。
她要在宰相府立足,根本無需看長公主的臉色。
長公主氣得渾身發抖,她何時如此狼狽過,顫抖著手指怒指著付霜寒,“給本宮把付霜寒拿下!本宮今日非要好好教訓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