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陸沉宴匆匆趕到。
他衣領淩亂,一進來我就聞到了他身上縈繞著女人那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他看到我,連一個自然的笑容都擠不出來。
“顏顏,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啊。”我起身過去,幫他整理領帶,又抬手擦他額頭上的汗,“怎麼連飯局也不參加了?就這麼想見我嗎?”
我嬌笑著,心裏幾欲作嘔。
陸沉宴也跟著笑,撒謊臉不紅心不跳的,“是啊,我怎麼忍心讓你等?”
“給你做了紅燒肉,趁熱吃。”
我擱下保溫桶,一秒鐘都不願意和陸沉宴單獨相處,起身要走。
陸沉宴拉住我,滿臉的錯愕,“你不留下來陪我嗎?”
他眼底泛著一抹情/欲的紅,很顯然是正在纏/綿悱惻的時候,怕露餡被秘書緊急喊過來的,此時此刻,正意猶未盡呢。
陸沉宴上來就摟著我的腰,“要不你今晚別走了。”
“明天我要上任去公司報到的,你忘了嗎?”
我打斷他的話,把他推開,“不給那幫人留下好印象,我怎麼能掌握公司大權,方便以後兩家互相扶持?”
陸沉宴臉上掃興的表情一晃而過,卻又在聽到這話笑的燦爛。
“好,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快回去吧。”
我點點頭,拎起包,踩著高跟鞋,步步生風的瀟灑離開。
再刷手機的時候,那張挑釁我的照片已經被刪了。
不用想也知道,蘇悠悠一定看到了我的朋友圈,此時正氣得不輕。
我心情大好,打開車門滿意回家。
......
第二天早上,我跟隨媽媽去公司報到。
除了媽媽掌握大權之外,她身邊還有兩個得力助手,堪稱她的左膀右臂。
一個是她用了多年的秘書陳湘,一直忠心耿耿,對我媽和我都很好。
媽媽從小就讓我叫她湘姨。
而另外一個,是在媽媽白手起家就跟著一起打拚的二把手,叫江森。
也是在母親過世之後,我那個所謂的生父開始奪/權,我才知道這個一直被母親信任的江叔叔,暗地裏早就已經反水,幫著我那個爹爭奪公司股份了。
如果我母親意外去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這些人恐怕都牽涉其中,都有嫌疑。
見到江森的時候,我一時沒有控製住表情,目光沉而又冷。
媽媽疑惑的用胳膊捅了我一下,輕聲問,“怎麼不跟江叔叔和湘姨打招呼?”
“江叔叔,湘姨。”
我走過去,笑吟吟跟他們說話。
江森深深看了我一眼。目光意味深長。
他笑道,“半年不見了,上次見麵還是在你母親的生日會上,祝你訂婚開心。”
“都是自家人,江叔叔不必跟我這麼客氣,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我懶得與這種老狐狸過場麵話,跟著他們走進早就已經為我準備好的副總經理辦公室。
“既然媽答應讓我進公司學做事,江叔叔就把跟黃家的項目交給我來做吧。”
此話一出,三人同時愣了愣。
媽媽好奇地望著我。
“顏顏,你怎麼知道公司有跟黃家的訂單?”
“我也是偶然聽說的啦!”我撒嬌,“媽,我很看好這筆訂單,而且對於我來說連難度也不算大,方便上手又能做出來成績,不如就讓給我吧。”
這個訂單是在江森手底下的。
當年這筆訂單裏有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單品,因為被網紅帶出境直接成了爆款,給公司創造了巨大的收益。
從那之後,江森就深得我媽媽的信任,以至於騙過了我和媽媽。
等媽媽離世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早就暗地裏將公司的幾個小股東收買走,將這些零零散散的股份全都集中起來拋賣給了蘇悠悠。
蘇悠悠直接上位,成為了公司的股東。
而我手中沒有一丁點媽媽留下來的股份,她的股份早就被我的生父繼承。
這些人揭/竿而起直接奪了公司,讓我變得一無所有。
這一世悲劇不能再重演,不能給讓江森徹底獲得我母親媽媽信任的機會。
江森很顯然也看好這筆訂單,急忙道,“訂單一直都由我來負責,現在正在進行中,貿然交給你的話,交接會很麻煩的,不如我再給你個差不多的項目?”
“不必了,我就想要這筆訂單,而且我跟黃家小姐關係很好,跟他們打交道拉近關係,這不是更合適嗎?”
我語氣強硬,望著江森,不卑不亢,語氣中隱隱透露出幾分總裁千金的霸道。
江森有些著急,但是他心裏肯定也明白,此時此刻他如果跟我爭,會讓我媽媽懷疑。
他忌憚看了媽媽一眼,幹笑兩聲不情不願道,“那好吧,這筆訂單給你做就是了。”
“謝謝江叔叔。”
我淡淡道,““那就請江叔叔把訂單的所有相關資料文件全都送到我桌上。”
媽媽在旁一直用欣慰的眼神看著我,滿意的微微點頭。
我餘光瞥見,心裏也很滿足。
隻要媽媽能對我刮目相看,覺得她這個女兒不是個小廢物,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很快,所有文件都送到了我的辦公桌上。
媽媽早已經去忙,留下陳湘笑著對我眨眨眼。
“小丫頭有眼光啊,居然選中了這筆訂單做,你知道嗎?這訂單裏麵有一款商品有做成爆款的可能,你把訂單要走之後,你江叔叔肯定要心疼死了!”
“這就是他一直都不願意鬆口,把訂單給我的原因嗎?”
我故作不解,哭笑不得的歎了口氣,“他已經是公司的總經理了,少了這筆業績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幹嘛這麼小氣啊?”
“誰說不是呢!”
陳湘撇撇嘴,肉眼可見的對江森很是不滿。
看來同為媽媽做事的左膀右臂,她對江山的為人處事再清楚不過了。
我不動聲色對陳湘笑笑,中午把訂單所有信息全都過了一遍之後,果不其然陸沉宴就給我打來了電話,約我吃飯。
上一世飯局上不僅有陸沉宴還有蘇悠悠。
他帶著蘇悠悠過來裝可憐賣眼淚,解釋訂婚宴上事情是一時糊塗。
我看在陸沉宴幫忙求情的份上,原諒了蘇悠悠。
對方卻在當著我的麵,對陸沉宴一通訴苦,訴說訂婚宴上的幾個保鏢如何欺負她辱罵她。
陸沉宴又對她一陣心疼,同時不滿我媽帶過去的這幾個保鏢。
這種白蓮花的手段與眼淚,我真是煩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