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澴娪款款走到那五人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你們說是白翠要你們欺辱表少爺的?”
五人忙不迭點頭。
“好,我姑且相信。”郎澴娪的語調漫不經心:“可我卻有疑問,對你們來說我阿爹是主子還是白翠是主子?”
“當,當然是老爺。”其中一人顫巍巍的說道。
其餘人也點頭應和。
“那真是奇怪了,我阿爹當初特意把墨香苑給表哥住時可專門跟你們訓過話,要好生伺候。可你們轉頭就聽了白翠居心不良的吩咐欺壓主子。這麼看來,你們是覺得白翠的話比我阿爹的話有分量呢。”郎澴娪譏諷道:
“白翠再如何巧舌如簧,可前有老爺的明確吩咐,麵對她這悖逆之言,你們五個人竟然沒有一個覺得有問題,沒有一個人來跟我阿娘或者我來確認一下!怎麼,你們五人是共用一個豬腦袋,共用一副狼心狗肺?!”
她說罷悠然轉身,眉宇間有殺機浮動,唇角卻噙著笑:“每人再加二十板子。”
一時間郎府眾下人噤若寒蟬,唯有擊打在肉身的悶聲以及受刑人哀嚎求饒的聲音。
剛開始的二十板子尚且有人求饒,後麵聲音便弱了,等行刑完,五人皆不省人事,身下漫出血水。
郎澴娪自始至終都麵容冷淡沒有一絲憐憫,見行刑結束,她站起來,淡淡開口:“你們是否覺得本小姐往日的和善都是虛假,實際是個殘忍之人?”
無人敢應答。
陸嬤嬤反應及時義正言辭:“他們既然敢背主,就該承擔背主的後果!若是賞罰不明,以後豈不是個個都能欺到主子頭上!”
“沒錯。”郎澴娪點頭,又道:“我以往隻覺得待人寬和些,能你好我也好。卻不知,欲壑難填,許多人是不懂得適可而止的,隻會得寸進尺。我經此一事也總算明白,規矩自有規矩的道理,無謂的寬和隻會縱大人的心,自當賞罰分明。”
她的目光掃過眾人,又道:“或許就算如此,你們仍覺得本小姐殘忍,卻不知咱們《大周律》中奴婢及雇工謀殺主人或主人五服以內親屬的,致人死亡的全部淩遲處死,致人受傷或未造成傷亡的全部斬刑。”
宋嵐脾氣直,聞言便有些憤然道:“砍頭和四十板子,傻子都知道哪個重!他們若再有異心,大小姐也別費神了,直接將他們送至官府,自有官老爺要他們命!”
宋嵐這話一出,剛剛還因為郎澴娪的威儀心有戚戚的一眾下人臉色都稍稍回暖一些。
再則,郎澴娪本就占理,隻是她往日溫和如春風,今日卻如雷霆霹靂,一時將眾下人震懾住罷了,他們再思考時,覺得主子賞罰分明之時心頭也多了一分忌憚。
此番殺雞儆猴算是達到郎澴娪想要的效果。
“阿娘說了,將他們都打發到莊子上去,陸嬤嬤看著安排吧,有家人的便一起趕過去。”郎澴娪隨意一笑:“以後我再不會同以往一樣寬和了,眼裏容不得沙子,誰若是再生出不敬之心,這幾人便是例子。”
說著她低頭看向那幾人,目含譏誚:“說來,我也得好好謝謝你們呢,給我上了一課。”
這話讓原本還對那幾人有些同情的下人,瞬間變作埋怨,以後差怕是不好當了。
郎澴娪對眾人反應很滿意,便吩咐讓他們散了,該幹嘛幹嘛去,隻留下兩個人清理地麵的血汙。
然後重新坐回圈椅,攏了攏大氅:“帶上來。”
霍雀被帶過來跪到郎澴娪麵前,他頭上做了簡單包紮,臉色蒼白,他剛剛也被押過來看了行刑的過程,如今腿都是軟的。
一陣風過,帶來還未散去的血腥味,讓他不禁一個哆嗦,“咕咚”一聲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