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二傻，別給臉不要臉，讓你抬靈扶棺，已經很給麵子了。”馬威說道。

李忌並不打算退讓，對靈堂的族人和文武官員說道：“諸位看到了吧，這樣不敢承擔責任的無賴，有資格當定西王嗎？”

林雲汐也趁機對著李氏族長施壓。“三叔公，你應該站出來說句公道話了。”

三叔公是先王的堂叔，現在年歲最長，輩分與威望也最高。

他拍了拍馬懷遠的肩膀，說道：“不管誰繼承王位，都不要給隴西王室丟人，失了民心，就徹底沒救了，馬威過去不是經常這麼戲耍李忌嗎。”

馬懷遠隻好開口說道：“威兒，願賭服輸，按約定站進去吧。”

“爹......”

“站進去！”

馬懷遠眼睛一瞪，嚇得馬威連忙站到圓圈裏。

為了戲弄李忌，他故意把圈子劃得特別小，搞得自己連個挪腳的地方都沒有。

打死他也想不到，扔出去的回旋鏢，居然紮在自己臉上。

林雲汐看了一眼李忌腦後血糊糊的傷口，說道：“青竹，蘭若，幫二王子處理一下傷口，敷上金創藥，馬上就到出殯的時辰了。”

“是，王妃。”

兩位婢女將李忌帶到一邊清洗傷口，給他敷上林家獨創的金創藥。

其他人則在忙著出殯的準備工作，隻有馬威像個沙雕一般站在小圓圈裏。

“不用枉費工夫，李二傻腦部受傷死定了，雲汐王妃，你真的要選擇他嗎，就不怕把李家兄弟都克死了，落個掃把星的名號啊。”

林雲汐跪在靈位邊上，哄著懷裏的孩子，冷冷回道：“我夫君在天有靈，會保護小叔平安無事的，隴西王位必須姓李。”

“那就走著瞧，我倒要看看傻子能撐幾天。”馬威冷笑道。

半個時辰後，出殯的時間便到了。

林雲汐檢查了李忌腦後的傷勢，確實有點嚴重，便問：“小叔，你能撐到屋陵山嗎？”

李忌笑道：“應該沒問題。”

“今日很多百姓為你哥哥送行，扶靈者即是公認繼位者，蘭若和青竹會隨身保護你。”

“謝謝嫂子，我不會死，更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辱你和侄兒的。”

林雲汐慘然笑了下，她隻能暗暗祈禱，李忌能平安無事，別真的是回光返照，李氏王位隻能寄托在他身上了。

馬威此刻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風頭被李忌搶了，隴西百姓會以為這傻子才是新的定西王。

父親馬懷遠走過來，說道：“不要急，那個傻子搶不走你的王位，待會兒在屋陵山我會向隴西百姓宣布，誰為李岩報仇，誰就能繼承王位。”

馬威頓時就笑顏逐開，說道：“爹，別忘了還有小王妃我也要繼承。”

“瞧你那點出息，就知道惦記女人。”馬懷遠嗬斥道。

“這是隴西的習俗嘛，難不成把漂亮小寡婦讓給那個傻子啊。”馬威笑道。

“知道了。”

馬懷遠冷冷瞟了一眼跪著的林雲汐，對她的行為十分不理解，明明嫁給他兒子才是最優選擇啊。

這件事早就跟林父商量好了，怎麼她就冥頑不靈呢。

......

定西王府外。

隴西的數十萬百姓聚集在道路兩旁，為英勇戰死的定西王李岩送行。

李岩是為了保護漁民，帶兵驅逐搶掠的馬匪，才掉進冰窟凍死的。

每到冬季，隴西便食物短缺，隻能依靠境內最大的鹽青湖漁業來維持三百萬人的營養補給。

鹽青湖到冬季會結一層厚冰，漁民每日鑿洞捕撈，拉到集市低價販賣。

但近年來由於局勢不穩，兵荒馬亂，很多流寇馬匪盯上了這塊肥肉，已經搶走數近百萬斤魚，隴西的老百姓怨聲載道。

李岩剛繼位不久，需要樹立威信，便決心親自帶兵保護漁業資源。

他四處出擊，效果不甚理想，在冰麵上騎馬十分艱難，用棉布包著馬蹄也隻能勉強行走。

搶魚的馬匪全是亡命之徒，這次碰上的匪群騎術精湛，就出了意外。

負責白事的知賓官舉著招魂幡從王府出來，朝百姓們喊道：“定西王出府，跪！”

老百姓們不顧天寒地凍，紛紛跪在街道兩旁，有的人甚至嚶嚶抽泣。

自從李岩出事後，鹽青湖周圍的悍匪越來越多，幾乎每日都會搶光所有魚獲，隴西的魚價也隨之飆升，誰也沒辦法。

李忌身穿孝服，頭紮孝帶，右手抬著靈位，右手扶著棺木，神情嚴肅的出來。

“怎麼是李家老 二扶棺啊，難道讓他繼承王位嗎？”

“不可能吧，他不是個傻子嗎，說是讓馬威繼位的啊。”

“完蛋了，隴西要完了，我們可能會被餓死。”

“唉，王位是李家人的，我們普通老百姓有什麼辦法呢。”

兩旁的議論聲不絕於耳，李忌全部聽在耳朵裏。

馬懷遠則騎著馬，帶著士兵護葬，他看著身邊的李氏族長說道：“三伯，您都聽到了吧，威兒是眾望所歸啊。”

“李忌若是癡傻，由馬威繼位沒問題，但他若是真的覺醒，還應該按照規矩來。”李族長回道。

馬懷遠麵露不悅，“我剛才問親家公了，他醫術精湛，也說像是回光返照。”

“看看再說吧。”

......

屋陵山，隴西王室陵地。

李岩的葬坑就在父親旁邊，麵向定西王府，守望著隴西這片冰天雪地。

“吉時已到，子民跪拜，恭送定西王入土為安。”知賓官喊道。

李忌和抱著孩子的林雲汐跪在前麵，直到棺木安葬好才起身。

“王兄，你安息吧，仇我會報，嫂侄會平安無事，隴西百姓也不會餓死。”李忌說道。

林雲汐看著新鮮的泥土，淚眼婆娑地說道：“夫君，希望你保佑我們的孩子，保佑小叔，保佑隴西。”

就在兩人起身之際，早就準備好的馬懷遠站起來，朝送葬的十萬百姓喊道：“先王英年早逝，嗚呼哀哉！但隴西不可一日無王，我兒子馬威英勇過人，本是定西王的最佳人選，但二王子李忌不服，今日我與李氏族老叔伯們做一個公平的約定。”

“誰能在頭七之前為先王報仇，拿匪首的腦袋祭奠英靈，誰便能繼承王位，照顧雲汐王妃及幼子。”

馬懷遠大聲問道：“癡兒李忌，你敢應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