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金翠萍脾氣再好再疼孩子,現下也不由得喝道:“你瞎說什麼呢?”
被許老婆子耽誤了這麼久,許荷花身上濕透的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又想起方才發生的一切,金翠萍有氣便也立刻消了。
她拉著許荷花進了左邊的屋子,找出一身幹淨衣服叫許荷花給換上:“荷花,稍後等你爹回來跟你爹一塊去
許荷花自知失言,忙賠笑:“娘,我這不是剛落了水嗎,人還是有些迷登的,您別生女兒的氣。”
給你祖母和大伯認個錯,就說你落了水人犯了糊塗,方才的事情不是有意的。”
許荷花皺眉:“娘,祖母和大伯擺明了就是欺負我們,我為什麼要去給他們認錯,女兒沒錯。”
金翠萍也很無奈:“一個是你祖母,一個是你大伯,光是這孝道壓下來你便是十惡不赦,娘知道你委屈,可這千百年來都是如此。”
“也怪娘沒用,沒能給你和桃花生出個哥哥或者弟弟來,否則,你祖母哪裏會如此待我們。”金翠萍說著,竟是流起了眼淚。
許荷花現在就好像是拿茶壺倒餃子一般,她該如何跟金翠萍說重男輕女不可取,又該如何讓她理解生男生女取決於男人,而非女人。
算了,這樣的思想若要改變並非一朝一夕,她得徐徐圖之。
不過她首先得把自己的態度擺出來,在這個世界裏,不存在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便是步步退,她絕不妥協。
“娘。”許荷花握住金翠萍的手,十分鄭重“女兒是絕對不會去道歉的,這回女兒落水,也經曆了一番奇遇,許多事情女兒都想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女兒命大是得上天庇佑又撿回一條命,自是要活得瀟灑自在,女兒今日就把話放這裏,往後祖母和大伯一家欺負我們的日子絕不可能再有。”
金翠萍還想再勸,但看著許荷花的模樣便就住了口,想著等自己男人許順水回來讓他去勸。
傍晚,忙活了一天的許順水回來了,這幾天鳴花村修堤壩,一家得出一個勞動力。
許老婆子舍不得許順風受苦,便叫許順水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許順水一向不得許老婆子喜歡,想著這樣做或許能叫許老婆子待自己家好一點,便就咬牙答應了。
隻不過他也不是鐵做的,一連這樣幾天,當真是累得慌。
回了家,先去洗漱了一番,然後便從金翠萍那裏知曉了今天發生的一切。
“什麼?”許順水一整個便就是擔心不已“荷花,怎的變成這樣了?”
剛帶著許桃花玩的許荷花進屋便就聽見這句話,忍不住歎氣,不是吧,今天這事她可是受害者,怎麼她爹她娘全都能怪到自己身上來?
蒼天啊,她這爹娘也忒拎不清了,怎麼胳膊肘還往外拐呢?
看樣子她的話是一點用都沒有的,看來得借助一下外力,她思索片刻進屋道:“爹,娘,女兒有要緊事要跟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