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寶爾思緒越來越渙散的時候,一道歇斯底裏的叫聲傳來:“旭哥小心!”
蘇寶爾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就看到鄭偉旭迅速轉過頭,他的動作太快,蘇寶爾根本來不及反應,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被他帶著轉過了身子,麵對上了趙景禮。
“媽的!”鄭偉旭想到今晚的事最後都壞在這個臭小子身上,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一腳朝著趙景禮踹了過去。
“小心——”蘇寶爾下意識喊了一聲,但她嗓子徹底嘶啞失聲,趙景禮隻能看到她唇瓣張張合合,蒼白的小臉上布滿驚悚。
趙景禮有片刻的恍惚。
她明明自己都那樣危險,居然還想著要提醒他?這個女孩......
“蹲下!”
中氣十足的吼聲不容人忽略,趙景禮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他整個人狼狽地摔在地上,同時耳邊響起了身體碰撞在一起的聲音。
蘇寶爾眼見局勢逆轉,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力氣,用力往後一撞。
身體重重砸在地麵,蘇寶爾卻感覺不到痛,聽到耳邊傳來鄭偉旭的慘叫聲,她不管不顧想要再次用腦袋撞上去。
鄭偉旭罵了一句臟話,知道大勢已去他隻想弄死這個害得自己落網的賤女人,揪住蘇寶爾的頭發就把人往牆上撞:“賤人!老子弄死你!”
“住手!”
四周到處都是製止的聲音,但蘇寶爾還在鄭偉旭手裏,沒人敢上來製止,生怕造成悲劇。
趙景禮這時不知從哪生出來的一股勇氣,手腳並用地爬起來,直接衝著鄭偉旭撞了過去。
鄭偉旭被撞了個結結實實,蘇寶爾的身子無力地朝著地上落下。
“寶爾——”
伴隨著一聲熟悉的叫聲,蘇寶爾落入了一個散發著薄荷味的懷抱。
她強撐著最後一點力氣睜開眼,就對上趙景禮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你......謝謝......”
蘇寶爾本想說什麼,但意識黑得太快,她隻來得及道謝一句,就閉上了眼。
趙景禮目光怔怔地看著陷入昏迷的蘇寶爾。
她剛才那個眼神,好像......
“放開她!”
一道厲喝在趙景禮腦袋頂上響起,趙景禮從怔愣裏回過神來,抬頭一看,有些詫異地問道:“牧則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宋牧則胸口不斷起伏。
他像是跑了很久才到這,本來一絲不苟的發型全部散了下來,淩亂地散落在那飽滿的額頭前。
但這樣並未給他棱角分明的那張臉增添多少柔情。
相反,被碎發掩映著,更顯得那雙眸子殺氣泠然。
趙景禮認識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失態,更不知道宋牧則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大敵意,他下意識收了收手臂,蘇寶爾就往他懷裏更陷入了幾分。
“放開她,別再讓我重複第三遍!”
趙景禮終於意識到宋牧則的怒火到底是來自於哪裏,他一臉懵地將蘇寶爾抱起來,由於太過詫異,他的手指還收緊了一些,宋牧則注意到他的動作,一張臉更是冷得仿佛能結冰。
不遠處電梯叮的一聲響了,李程源氣喘如牛地衝了出來。
“我說牧則,你從高架橋一路跑到這裏你——哎?”
李程源後知後覺地四處看了看,這才察覺宋牧則跟趙景禮對峙的修羅場麵:“這不是趙家寶貝疙瘩嗎?你怎麼在這裏啊?哎等等?我們牧則的小金絲雀怎麼被你抱在懷裏?”
宋牧則懶得去聽李程源繼續呱噪下去,上前一步一隻手扣住趙景禮的手臂,在趙景禮吃疼鬆手的時候一把將蘇寶爾抱進了自己的懷裏,看著五官因為疼而皺成一團的趙景禮冷聲警告:“再有下次,廢了你的手!”
李程源哦豁了一聲,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趙小弟,你剛才抱的這姑娘可是牧則的紅顏知己。兄弟妻,不可欺啊!”
趙景禮有些尷尬。
豪門圈子裏一共也就那麼多人,趙家和宋家也是老相識。
宋牧則李程源這批人他也認識,但是很少打交道。
沒想到他今天意外來到南城酒店,居然碰上了宋牧則女人被人綁架的事。
“幾位。”
氣氛正僵持而尷尬的時候,已經收拾好殘局的警員走了過來。
對上宋牧則那含著薄怒的眼神,警員挪開了目光,聲音放輕了一些,帶著尊敬:“宋少,這位小姐需要跟我們去警局做筆錄,我們已經叫了救護車,她需要先去處理傷口......”
“帶路。”
警員點點頭,找了個人過來帶趙景禮一起走,這才帶著宋牧則下樓。
李程源大剌剌地跟著宋牧則身後。
“陳宗,你剛才聞到了沒有?”
陳宗木著一張臉:“什麼?”
“好大的醋味!”
......
深夜十一點。
警局裏燈火通明。
蘇寶爾醒來時,被慘白的燈光刺激,生理淚水不受控製地流出。
她微微眯了眯眼,眉尖兒蹙起,各項感知都開始恢複,身上各處都在叫囂著疼。
“哭什麼?”
宋牧則的聲音似是從天外傳來。
蘇寶爾怔了怔,抬眼看到冷著一張俊臉的宋牧則站在她身前,那雙眼裏的光銳利得仿佛可以將人刺穿,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
蘇寶爾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宋牧則怎麼會在這裏呢?
她想要閉上眼,忽然被拽住手,傷口也被拽住,疼得蘇寶爾當場哽咽出聲:“疼......”
宋牧則殘忍地笑了笑:“疼?”
“你還知道疼?”
“蘇寶爾,你可真是好樣的!”
要不是警方那邊說了個大概,宋牧則是真不知道蘇寶爾居然有這樣的能耐!
蘇寶爾心底咯噔一聲,她意識到了什麼,視線四處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應該是在警局的休息室。
她的手上還打著吊針,另一隻手被包成了粽子,正被宋牧則捏在手心。
蘇寶爾很疼,但她也知道宋牧則的脾氣,猶豫了一下,軟著聲音說:“我好疼......”
她平常的聲音軟甜,像是含著一塊蜜糖,又自帶清冷的語調,像是裹了冰塊的糖塊,沁人心甜,叫人十分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