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回來了!”門外傳來金顏的聲音。
雲沛從回憶中回神,隻見房門大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來人頭發濃密烏黑,皮膚白淨,豔麗的大紅婚服穿在他身上不顯輕佻,隻襯得他更加華貴驕矜。
【哇!!!國公爺也太帥了吧!!!我還以為是個大叔!!】
【叫國公爺我也下意識以為是個大叔來著......沒想到這麼年輕......主播好福氣......】
【主播這麼漂亮......國公爺也好福氣......】
【點進這個直播的我才是好福氣(???)】
【別花癡了,這小子看著就不是個省油的,古代不說三妻四妾,他這個年紀,至少養了幾個通房丫鬟了】
【就你最清醒,你清醒你去現世界頻道啊,看什麼古代豪門重生啊】
來人一步步走近,雲沛逐漸看清他的臉——他每一歲的模樣,都在雲沛的心中描繪了千千萬萬遍。
隻一眼,萬千苦楚湧上心頭,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謝維嶽的麵容貴氣天成,又帶了一些文氣,讓人很難把他和沙場上戰無不勝的活閻王聯係到一起。他生得棱感鮮明,線條利落地收窄,如同他本人一般毫不忌諱鋒利,隻嘴唇顯得柔軟而孩子氣。原本如朝陽般明朗的少年郎,自出征歸來,就仿佛變了一個人。那是屍山血海裏煉出來的活閻王,一顆七竅玲瓏心,喜怒不形於色。
謝維嶽起伏的眉骨下是一雙深邃的眼睛,他的瞳仁又黑又大,此時正幽幽地看向雲沛,眼中毫無醉意。
雲沛心口驀地一滯,對上謝維嶽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她急忙收回視線站起身,垂首掩飾自己眼裏的驚慌,開口喚了一聲:“國公爺。”
房內燈影搖晃,謝維嶽高大的身影籠罩在雲沛身上。
年輕的國公爺側身坐到雲沛身旁,狀似不經意地撫平寬大的衣袖,開口道:“方才,我收到了一份新婚賀禮。”
來了。
聽到這句話,雲沛心裏反而鎮定了許多。
好在事情還按照前世的軌跡發展,能提前知道會發生什麼,總好過被打個措手不及。
“聽聞夫人昨日去見了施家的公子?”
“官人這是見過了顯宜公主?”雲沛盡量冷靜地反問。
謝維嶽聞言輕輕挑眉道:“夫人何出此言?”
“昨日施府的小廝上門來,說施家四姑娘請我過去小敘,這件事去查問一下我娘家門房便可知。”
謝維嶽聞言側身直視雲沛,雲沛不示弱地看回去,隻可惜從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端倪。
“昨日我受施四姑娘的邀請去到施家,沒成想她竟然推我入水意圖害我性命。施大公子聞聲趕來,怕我在施府出事,不好向皇後娘娘交代,這才讓人救我上來。他們兄妹二人,一個害我性命,一個救我也隻因擔心觸怒天家。這種事,我不提,是擔心誤了婚事愧對天恩;他們不提,是家中醜事不敢與人知道。”話音一落,雲沛又轉頭看向謝維嶽:“可昨日公主並不在場,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雲沛的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一般人聽聞我去拜訪施府,隻會想到要麼拜訪施夫人,要麼拜訪施家的姑娘。公主怎會想到施家的公子身上去呢?”
謝維嶽微微挑眉,雲沛繼續道:“想必是聽聞昨日之事有施大公子的參與吧。”話音淡淡落下,雲沛語氣一轉,聲音中是說不出的痛心與委屈:“隻是聽說有男子在場,就以男女之事編造出此等罪名誣陷於我。我這位表姐,還真是讓我寒心。”
兩人靜靜地比鄰而坐,謝維嶽半睜著狹長的雙眼,燭火似乎照不進他的眼中,讓人難以捉摸。
半晌,他開口道:“方才,是大皇子傳我去的。”
雲沛心頭一驚,疑道:“皇表兄?”
謝維嶽沒理會雲沛的疑問,平靜地道:“不過到了地方隻見公主,沒見到大皇子。”他從袖中取出一方手帕遞過去,“這是公主方才給我的。”
雲沛接過手帕,手帕上還留著被池水浸漬的痕跡。她用手指摩挲著帕子上的水漬,這顯宜也太過心急,哪位姑娘贈人的手帕會是這般模樣?隻是不知道,皇表兄為何會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