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念聽蔣景彥這樣叫她,心中一緊。
蔣景彥通常叫她“念念,”可一旦叫她原名,那絕不是什麼好事。
她預感跟蘇長夏有關。
在娛樂圈,她哪怕把天捅出個窟窿,他也不會給她使臉色,除了那個女人。
可現在,她還不想把遇見蘇長夏的事說出來,萬一她多想了呢。
“你說哪件事?是我沒經你同意,偷偷跟導演吃飯那件事,還是上熱搜那件事?我不是已經是跟你道歉了嗎,”黎念念放下飯盒,撒嬌道。
蔣景彥黝黑的眸子深深望著她,臉上帶著幾分冷峻,“你自己說,還是我說?”
她見蔣景彥臉色越來越難看,知道瞞不住了,心頭一轉,裝作恍然大悟,“你說蘇長夏嗎?前段時間我想拿下一個代言,就去那家店裏買些東西,刷刷好感,沒想到,竟碰到了她,原來,她在做櫃姐。”
說到這,她慢慢走到蔣景彥身邊,小心拽住他的衣角,仰著頭,用精心打造過的眉眼看著他,乖巧地說:“景彥,我知道你在找她,可我還是沒告訴你,是因為,我不想讓她再打擾我們的生活了。”
她又試著抱住蔣景彥,把臉埋在他的胸前,悶悶委屈道:“景彥,我現在已經是大明星了,可我一見到她,就覺得自己又變成那個在鄉下被她欺負的小女孩。”
“景彥,你忘了她跟她父親是怎麼對我們了?在那山溝溝裏,一個大城市來的有錢人和她的女兒,來我們村做了點善事,便對我們趾高氣昂、耀武揚威,現在我們終於熬出了頭,我不想再跟之前的生活有一點點牽扯了。”
黎念念知道,隻要她用這套動作、語氣跟蔣景彥說話,簡直是無往不利。
任憑他有滔天的怒火也瞬間消散。
果然,蔣景彥盯著她的臉,神色恍惚了一下,臉色變得柔和,但接下來的話讓她遍體生寒,“當年,難道不是你從背後把蘇長夏推下山坡,還害她差點被蛇咬?”
黎念念聽了臉色煞白,結結巴巴解釋,“是......是蘇長夏先招惹我的,她追我,還要打我,我當時小,嚇壞了,才一時衝動推了她。”
“ 你比她還大2歲,她當年才6歲,是第一次來我們村。”
“景彥,我......”
“阿娣,我沒有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遇見她,更不可能救她,甚至,現在可能依然呆在大山裏.......”
蔣景彥輕輕撫摸黎念念的頭發,喃喃道:“所以,阿娣,你做得很好。”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黎念念又驚又喜。
“不過,張導的那部戲,你想當女主,自己去談吧。”
聽到這話,黎念念心涼了半截。
她知道憑她自己根本談不下來。
那不僅僅是失去這個角色了,更是失去了一次從二線到超一線的絕佳機會。
她不甘又委屈地望向蔣景彥。
可當看到蔣景彥臉的那一刻,她所有的不快都煙消雲散了。
眼前地男人才是她地終極目標!
20年了,她陪著蔣景彥一起成長,見證了他從一個青澀、敏感的少年長成清冷、強大又攝人心魂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她的執念!
黎念念似中了蠱一般,情不自禁,踮起腳尖,慢慢湊近。
倆人雙唇將要觸碰之時,蔣景彥頭一扭,她的唇擦他的下頜錯開。
“你明天買個熱搜,就說黎念念夜宿蔣景彥家中,把我照片處理模糊一些”。
“啊?”黎念念震驚,蔣景彥最是厭惡私生活被窺探。
“景彥,你.......”
“掛半天就行。”
“可......”
“ 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公司不是剛簽了一批新人,挑一個過來也行。”
黎念念簡直要把後槽牙咬出血,“不用那麼麻煩,我粉絲喜歡我這個豪門準媳婦人設”。
蔣景彥盯著不斷閃爍的手機,“那你安排狗仔過來蹲守吧,明早我們一起出門,這裏客房很多,你隨便住,除了二樓第一間。”
說完,他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黎念念看著蔣景彥的背影,心中的酸澀打著滾往上湧,這麼多年,他第一次讓她在這裏留宿,卻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
她一夜難眠。
蘇長夏同樣煎熬地睡不下。
今夜,她從李總的車下來後,趕緊打車去了她母親所在的醫院,沒想到,她母親不知何時出院了。
蘇長夏責問醫院,為何不經她同意,便讓她母親出院。
醫院卻說,她已經欠三個多月的住院費,就算沒有人安排她母親出院,按理也不該再賴在醫院。
不過醫院讓蘇長夏不要擔心,來接她母親的醫療團隊,看上去很專業,甚至還結清了欠款。
聽醫院這樣說,蘇長夏又氣又急。
她預感蔣景彥會有動作,沒料到如此快。
她母親自父親失蹤,公司破產,精神上不但受到巨大刺激,還突發腦梗。
搶救過來後,她母親腦袋時而清楚,時而糊塗,全靠藥品維持著,生活上還不能完全自理,她不見母親一麵,實在是不放心,隻能找蔣景彥。
但他一整夜都不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