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時,我感到渾身酸痛,特別是小腹,像是刀絞一般。
玉玲見我醒來,著急的詢問我。
她說阮音兒的孩子保住了,趙澤端如今正在她的院子裏照顧她。
這兩日我待在院中,曬曬日光,看看話本,隻是每天都要喝一大碗藥湯,很苦很苦。
玉玲說這是給我補身子的,我跌入池水,寒氣入體。
後來我才知道,我流了胎。
我一個人承受沒了孩子的悲痛時,趙澤端在陪阮音兒過生辰。
玉玲端來我愛吃的銀耳鮮奶羹。
我一勺一勺的挖進嘴裏,玉玲讓我慢點吃。
"夫人,你慢些,奴婢那還有。"
不能慢點吃,再慢眼淚就流出來了。
我記得第一次趙澤端陪我過生辰時,他偷偷逃了先生的課,翻到我院中,神秘的遞給我一個籠子。
裏麵是一隻奶呼呼的小白貓,我高興極了,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
他的臉紅紅的,雙手放在我背後不知所措。
我撫了撫額角的發絲,猛的吞咽一口。
一滴眼淚還是落到了碗裏。
一點也不甜。
後院孤寂冷清,前院熱鬧非凡。
這一病,牽一發而動全身,我身子越發不如從前。
玉玲見我精神萎靡,不知從哪裏抱來了一隻白貓,和我之前養的那隻很像。
我取名叫念念。
念念很黏我,最喜歡窩在我腳邊睡覺,打著呼翻開肚皮讓我摸。
念念喝牛乳時很可愛,粘的周圍毛發上都是,總是蹭來蹭去的。
我有時呆坐在椅子上,念念就會爬上來,軟乎乎的舔我的手。
我的日子因為念念的加入變得好一些,讓我暫時忘掉了身體上的痛。
*
趙澤端過來時,我正在給念念做衣服。
他愣了一下說:"怎麼消瘦成這樣?沒好好吃飯嘛?"
見我正在縫小衣服,他以為我瘋了。
上前把我手中的針線和快要縫好的衣服扔在地上。
我生氣了,就要去打他。
我縫了好久,手指都都戳滿了針眼。
結果被他踐踏在地上,就像是把我的真心踐踏一樣。
趙澤端把我雙手牽製住,把我抱進他懷裏,
"孩子沒了,還會有。你為何這樣作踐自己。"
"府中的事物你也不管,成日在院中做這些。"
我掙紮的力氣卸下,不可置信的望著他"趙澤端,你還愛我嘛?"
不等他說,我的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下來,我哽咽道:"趙澤端…你說,你還愛我嘛?我受了好大的委屈你知不知道?"
聽到阮音兒的呼喊聲,我才恍然驚醒,趁著他失神,從他懷裏退了出來。
眼前的趙澤端已經不是年少時與我說話就會臉紅的那個少年了。
越過他的身影,我看到了遠遠過來的阮音兒,阮音兒臉色慌張,像似我把趙澤端奪走一樣。
他作勢要轉身,我哭著抓住他的袖子,就這一次。
趙澤端,你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