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沒有五分鐘，小區管理員就過來了。

“不好意思，各位大媽，您這兒的音響被舉報擾民，以後可不能來這裏跳舞了。”

我們為了跳舞，還專門調低了聲音，怎麼就擾民了？

“這裏離著住宅區可遠著呢，怎麼就打擾到人家了？不會是搗亂的吧？”

“我們也不想幹預呀，電話裏那人說得斬釘截鐵的，要是不處理，就投訴我們。”

“你看，就是這個電話。”

我湊過去一看，這不是劉芸的號碼嘛。

瞬間就明白了，這是見不得我有一分鐘的休憩，隻想把我光明正大地禁錮在家裏。

我氣得一口氣沒上來，倒在老伴懷裏，老姐妹們擁過來。

“算了算了，老姐姐，你還是回去吧，萬一她真是離不開你的，咱們也是做母親的人，懷孕的時候，情緒和身體一樣重要，別出大事，這舞，不跳幾個月，沒啥的。”

姐妹們一勸，我慢慢平息了自己的怒氣，再怎麼生氣，都花高價娶進門了，為了楊開心，也得忍了。

進了家門一看，我養在陽台上精心照料的蔬菜，全被拔了，滿地的泥土和花盆碎片。

3

“這是在做什麼？”

我三步並作兩步走，看著楊開心在那裏繼續拔，手裏的動作不停。

“哦，芸芸說，陽台這麼好的地方，應該養點花，看著心情會好些，心情好了，孩子就健康。”

我捂著胸口，靠在老伴身上才不至於讓自己倒下去。

“這菜是我為了你媳婦能吃上天然無公害的蔬菜才辛苦種的，這都長這麼高，馬上就可以吃了，簡直是......”

暴殄天物啊。

“哎呀媽，芸芸吃的那點，讓我爸去郊區買不就行了，地裏新鮮拔的，還不用費心種。”

“那你爸的身體，你就不考慮一下？他膝蓋有舊傷。”

“說得也是，那就媽你去郊區買吧。”

我看著蹲在地上拔菜，甩了一地泥土的楊開心，頭也不回地說出口的話，像一把刀刺入我的心臟。

他拍拍手，指著地上一片狼藉，“媽，你把這些收拾幹淨了，等會讓我爸買些花回來種上，我今晚就要看見成果哦。”

“現在，我陪芸芸樓下轉轉，等會兒回來吃飯，芸芸說，想吃蔥燒鱸魚......”

老伴一句話不說，鐵青著臉，拿了掃把過來打掃。

“算了，等孩子出生，咱們也搬出去住，讓他們自己折騰去。”

我含淚點點頭。

好不容易熬到孩子生了，劉芸不願意喂母乳，說會影響胸型，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要我掏錢買五百一桶的進口奶粉。

我看著瘦弱的孫子，有些心疼。

“喂母乳可以增進你們母子之間的感情，孩子抵抗力會更好。”

“若是沒有母乳就算了，那你不是還漲奶漲得厲害嘛。”

我抱著小孫子哄著說道。

劉芸抱著枕頭，將臉埋進去，撒潑一般地哭泣，“喂奶，我睡都睡不好，臉上的皺紋都長出來了好幾道，我的護膚品上萬一套，誰掏錢啊？”

楊開心笑嘻嘻地湊過去，“沒事沒事，我給，我給，再不濟，咱們還有爸媽呢，老人家的退休金也沒地方用，都用來養我的寶貝媳婦，金貴楊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