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的娘...
還從未有人這麼形容梅府老太太。
福寧念著鬆香剛才的這句話,腦子嗡了一聲,這和她印象中的老夫人半點不同。
“兩個男人又是誰?”
鬆香搖頭,“那就不知道了,奶奶心氣兒高,遇見大爺之前還沒哪個男的能入她樣。”
“估計是她瘋了,自己臆想出來的。”
兩方積怨已久,嫂嫂是那個被護在中間最單純的,一旦怨發,也是最遭罪的。
鬆香神秘兮兮的,“我還聽府裏老人說過一個謠言,不過沒有實證,說容家小姑沒出閣就有過男人。”
福寧揉著腦袋。
現在聽著什麼都不震驚了。
她擺擺手,“還能想起其他的嗎?”
鬆香搖頭。
“你先去吧。”
人一走,書房就靜了,炭火劈裏啪啦燃著,可她心不寧。
心不靜腳下就亂。
容毓來時,就看著她在屋裏一圈圈的踱步。
“姑娘。”
他背手立在院中,累贅的大氅脫了去,換了身長袍幹淨利落。
“能走了嗎?”
苑福寧看著他,突然就明白了他像誰。
她那剛中了舉就淹死了的師兄俞長君。
這不動如山的氣勢,完全一模一樣。
算算時間,快到他忌日了。
也很像另一個人。
那個死纏爛打非要和她定親,結果定了親自己卻死了的慫貨混蛋二愣子!
苑福寧晃了晃腦袋。
都過去了,過去了!
嫂子還沒醒,她也沒時間多等了,和陳真交代一番後她背著包裹出門。
“走吧。”
容毓一看就是常出門的人,騎的馬不算多高大但四肢粗壯,是能抵禦嚴寒上山的好料子。
苑福寧心裏讚賞,還不算十分的紈絝子弟。
一行三人直奔城東而去,今日出城的人多,倒換文牒的隊伍排的老長。
他們排在隊伍裏,慢慢往前挪。
苑福寧百無聊賴,四處張望著,一處破敗的牆頭闖進視線。
眸光一滯。
那院落上麵的天清朗朗的。
娘的!
你倒是一死幹淨了。
她自己都沒發現眼角慢慢泛出紅色。
容毓發現了不對勁,“姑娘怎麼了?”
福寧也不遮掩,大大方方擦了淚。
“想到個故人。”
看她這反應,用腳猜都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
“是姑娘的..?”
苑福寧:“未婚夫。”
“已經定親了,他們家非要大過年的翻修牆麵,結果塌了把全家都壓了進去,人沒了。”
苑福寧說的很輕鬆,就像是講別人的故事似的,但那雙眼睛越來越紅。
她啐了一聲。
“當初他死纏爛打非要和我定親,結果呢,自己跑下麵逍遙去了。”
慫貨!混蛋!二愣子!
活該!
福寧心裏罵著。
告訴他了不要冬天動土,還動!
她是那種差個亭子就不嫁的人嗎?
容毓的心臟突然有些不舒服,他摸上胸口,心跳一下一下十分有力,但有些莫名的陌生。
嗓子有些啞,“姑娘從前定親的人,是季家的長子?”
苑福寧撇了他一眼。
“你知道?那會兒你很小吧。”
容毓蹙了蹙眉,“聽說過一些。”
“姑娘還有的回憶,我連回憶都沒有。”
苑福寧看著他,示意接著講。
容毓擠出笑,“沒什麼,隻不過七歲大病了一場,病好後就把前頭的事情全忘了,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
苑福寧長歎。
“那你也是個可憐的。”
容毓搖搖頭,“前頭的事忘就忘了吧,後來的記得住就好。”
他眸光深沉,看著福寧,有無限的柔情。
遠處的官兵一聲斷喝。
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