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之後的日子，周淩與我的關係更近了幾分。

我看著周淩塞給我的人參，忍不住問：“你都知道這些藥材的貴重了，再拿給我不好吧？這萬一被人抓住了，報了官，偷竊罪是得關大牢的。”

周淩眼角抽了抽，這姑娘這會兒想起這茬來了？早幹嘛去了？若真是偷來的，怕早就下大獄了。

“無事，周掌櫃是我家親戚。我這拿的都是些不惹眼的，周掌櫃看到也不會說什麼。放心吧。”

原來是親戚啊！

難怪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

我心中腹誹。

周淩接著道：“不過......”

“不過什麼？”我緊張地盯著周淩。

周淩壓了壓嘴角才忍住了笑意：“不過，你也別總是轉頭就賣給周掌櫃，這做得太明顯了些。”

我想了想，小小聲地道：“那我賣別家藥鋪去？”

周淩按了按抽跳的額角：“算了，你還是賣給周掌櫃吧，反正他也看不出來。”

周掌櫃：......你當我傻？！

我笑咪咪地道：“也是，這些藥材都一模一樣的，肯定看不出來。那還是賣給周掌櫃吧，省事。”

周掌櫃：......所以，你們還是當我傻！

周淩摸了摸我的頭：“好。”

我想了想，拉著周淩的衣角，將人拽出了藥鋪。

“怎麼了？神神秘秘的？”

我笑嘻嘻地說：“我就一個問題沒想明白，想問問你。”

“說吧。”

“周淩，你咋對我這麼好啊？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我問得直白。

我死死地盯著周淩，純淨的眸中是期待，也是不安。

周淩看著少女明亮的眸子，心中一顫，不經思索便脫口而出：“對，看上你了。”

我有一刹那的恍神，繼而心“砰砰”直跳，似是要跳出胸腔。

腦子如同煙火炸開，有瞬間的空白，隨之而來的熱意蔓延至臉頰，滾燙如夏日的驕陽。

“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羞意卻漸甚，我一跺腳，轉身就想跑。

周淩將我的反應都看在了眼裏，眸中盛滿笑意。

就在這一刻，他非常清醒地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麼，也是瞬間就下了決定。

既然遇見，既然想要，那就牢牢地抓進手裏。

周淩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拉著我就轉到了鋪子旁的小巷中。

待站穩，他一把勾住我的腰，將人帶入懷中。

這一刻，兩人離得是這樣的近。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呼吸纏繞間有曖昧的氣息蔓延。

我反應過來後輕輕地掙紮。

周淩將人往懷裏按了按，湊至我耳邊輕聲道：“阿鸞，我不想給你送藥材了，我把自己送給你，好不好？”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我雙耳染上粉色，惱羞成怒地想要拒絕。

周淩接著道：“這藥鋪是我們家的，你要了我，就是老板娘了。”

我咽了咽口水，硬生生地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當真？”

“當真！”周淩低啞曖昧地笑出了聲。

我更惱了，用力地推開他，也不敢看，低頭就跑出了巷子。

“那我明日就上門提親！”周淩的嗓門不大，卻足以讓我聽得清楚。

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轉身瞪了周淩一眼，也不理他，徑直回了家。

身後，是周淩低低的笑聲。

......

次日，周淩和周掌櫃果然上門提親了。

聽說周淩是周掌櫃家的親戚，我爹娘想都沒想就應了。

本還想矜持一回的我對自家這不 靠譜的爹娘簡直無語了。

問都不問的？考慮都不考慮的？

阿娘嗤笑：“你過了年都十七了，還問什麼考慮什麼？我跟你爹再問再考慮，你就該嫁不出去了。再說，周淩這孩子，嘴甜人也聰明還不耍滑頭。這年頭，哪裏找這麼實誠的孩子去？你知足吧你，就你這懶蟲樣子，能嫁出去我跟你爹都燒高香了。”

我果斷地閉嘴。

我相信，隻要我再反駁一個字，我娘能念叨半日。

婚事很快就訂下。

一時間，鋪子裏所有的人都是樂嗬嗬地。

連借著各種由頭跑來藥鋪看人的大姑娘小媳婦都看出來了，追問可是有什麼喜事？

當得知周淩訂親後，一個個懨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藥鋪的生意一落千丈。

我忐忑地問周淩：“突然少了這麼多生意，你不會怨我吧？”

周淩莫名：“怨你做什麼？你又不跟我們搶生意。”

“可咱們訂了親，那些個借故來看你的姑娘們都不往這邊跑了啊。”

周淩在我頭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你這讓我你未來的相公出賣色相呢！整日瞎想些什麼？靠這麼些歪門邪道的，你以為能長久？”

我立馬懂了周淩的意思，先前的忐忑一掃而空，抱上周淩的胳膊撒嬌：“那肯定不能長久，咱們藥鋪可是要 長長久久做生意的，這些個歪門邪道不要也罷。”

“這才對，有進步。來，獎勵人參一根。”

“大氣！咱周公子就是不同於俗人，這生意肯定越做越大，前程不可限量。”我笑咪咪地接過，不忘給周淩拍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