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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寵婢通房寵婢
青梅如豆

第13章

秦淮酒家的絲竹笑語慣常依附著富貴權勢。

沈卿司一把推開欲貼上來的紅月,仰頭杯酒入肚,“給爺拿更烈的酒來!”

“倚紅樓的招牌都看不上,沈卿司,你不會是個斷袖吧?”柴靈丘一招手,那滿腹委屈的美人兒便扭著細腰,俏生生地投入他的懷中。

一段透明蜿蜒的水線從他的口中渡到紅月的口中,男女情之綿綿,瞬時沾染整個溫室。

見沈卿司眼中毫不掩飾的嫌惡,柴靈丘不以為然,“哪個男人做到你這二品大員身邊不說燕瘦環肥,那也是任君挑選,女人的好處你不知道我卻知道。明明可以日日枕上仙,偏偏要做那勞什子苦行僧。”

“我胃口可不如你柴靈丘,太油膩的,吃不下。”沈卿司端的一身正骨雲氣,拾起碟中一顆澀中帶甜的青棗把玩,“太過容易的,爺也不喜歡。”

“呦,這是有中意的了?”柴靈丘笑吟吟上前要搶過他的棗子卻撲了個空,“讓沈都指揮使瞧上的,我還真有點好奇是怎樣的別樣風姿...”

看他淡泊無波的一張臉,柴靈丘有些吃驚,“不會,還沒得手吧?沈卿司,你郡主都配得上,還有你拿不下的女人?”

“爺並不喜歡強迫的,她要跟,也要她主動求我、心甘情願。”

“看不出,你還是個底線的?”說著,牽過左邊的鬆畫的手摩挲,“好姑娘,爺就愛你這雙纖纖玉手,怎麼都看不夠...”

沈卿司不去瞧這浪蕩子左擁右抱,隻管把玩手中玉盞,“上次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

“你沈卿司若想為難我這區區從四品國子監祭酒,那還不是手到擒來?我也隻能...引頸待戮——”說著一口咬住鬆畫的白頸,惹得她一聲驚呼。

沈卿司卻對這景象有些熟悉起來,恍惚間想起自己也曾這般地咬過她。

尷尬的咳嗽兩聲,“少恭維我,你家丹書鐵券,誰家又有這尊榮。”

“嗬——”柴靈丘冷笑,適才迷夢的眼霎時染上微寒,“尊不尊榮的,恐怕也快要到頭了——”

沈卿司臉色微變,“柴靈丘,慎言!”

揮一揮手,便將所有人都驅走,隻餘二人。

柴靈丘自知自己失言,也收了笑意,“登你家門的怕是門檻都要踏破了,你還肯見我這不爭氣的舊人,我柴靈丘何德何能——”

“你是柴靈丘?”

沈卿司起身,居高臨下審視這個昔年壯闊驚魂的好友,似要用目色紮透他輕浮的皮子,找出那個純誠大意的本真。

“那個說著‘大丈夫當朝碧海而暮蒼梧’的柴靈丘,去哪了?”

他回京的這些日子,身邊的人早就將柴靈丘的荒唐與他說了個遍,可他卻始終不信他會成個色令智昏的酒色廢人。

“我早不記得了。”

柴靈丘不敢與他對視,一口飲盡杯中苦酒自嘲,“你說的那人,早就死了。”

他將杯中酒重新倒滿,正要一飲而盡,卻被沈卿司一把奪過,摔碎。

酒與碎瓷散落一地,也震動著柴靈丘那根虛弱的弦。

“你與我同生共長十幾年,我豈能任你這般胡鬧?朝堂上諫你的人不少,為何遲遲不見陛下的責令?柴靈丘,給你機會是望你東山再起,不是日暮西山!一次站錯又何如?隻做個閑職又何如?你若有心,如前朝大司馬,縱是喂馬小官也能官至一品指點江山!”

滿地狼藉裏,柴靈丘望著沈卿司離去的背影如山冷峻,傳來他鏗鏘有力的聲音,“望君莫忘昔日之誓,當以國為懷民為念。酒色財氣,實乃浮雲,何須留戀?吾知君之才,當用於社稷,而非自棄。社稷興亡,豈不聞國士在民間?吾友,當以此自勉,切勿、自墮深淵。”

無風自起,他忽然羞愧至極。

深冬的寒意濃濃不散,連日的雪下起來也是個沒完。

沈府來往的丫鬟小廝都縮著脖捆緊腰帶袖口,不讓那風鑽進衣裳裏來,腳步匆匆的幹著自己的活計,麵上愁雲密布的,好似個個活的都很艱難。

壽安堂日夜燒著地龍,暖和的叫人一踏入此地,便全然忘了外頭的冷意。

“這就是我同你說的那個丫鬟,你且看看吧。”

老祖宗隨手一指,沈惜弱的眼神兒便落到了桑無憂的身上來。

“呀,果真是個貌美的!難得的,眉眼也溫柔,必也是個心善的!”

沈惜憐輕咳兩聲,朝著桑無憂走來,“我是昨個兒路過大哥的院子瞧見那雪獅子實在有趣,便也想托你在我院子裏也塑一個,可好?”

桑無憂這才放下心來,還以為老夫人叫她來是為了關於通房的事兒,正心裏頭打鼓,聽著沈惜弱這般說,她心裏算是有了底。

才不過見了一麵,就對眼前這個孱弱嬌小、滿目溫柔的小姑娘起了好感。

“姑娘放心,左不過現在見山院無事,奴婢這就能去您那兒塑。”

聽她這般說,沈惜憐自然歡愉,還不等老夫人發話,便領著桑無憂直奔她的院子去了。

霍老夫人瞧著她這小孫女,眼中流露出慈愛的笑,“瞧瞧,一提到玩兒就什麼都忘記了,還真是個孩子。慈歲你也跟著去吧,惜憐身子不好,別叫她雪裏站得太久。”

沈惜憐是沈卿司一母同胞的妹妹,如今二七年華。才出生一年母親便去世了,所以霍老夫人、沈卿司、沈卿白都對這個最小的如花兒般的疼愛,從小到大無有不依的。

再加上她胎裏弱症,生下來便九死一生,雖後來險撿回一條命,可自從以後便湯藥不離口。也正是如此,全家人就更是關愛更甚。

沈惜憐心軟見不得殺生,沈府上下便連殺雞殺魚都不行,府裏人若是吃葷,還要專門到外麵的集市上去買。到如今也亦然,沈府上下幾百來口的葷食是全部都要到外麵采購的。

對沈惜憐的寵愛還不止於此。

她總愛救助一些小動物,斷腿的螞蟻她親自包紮,折翅的小鳥要打上石膏,瘸腿的老驢、殘疾的鴨子、眼盲的老狗、掉毛的母雞...

所有的動物,在沈府都會養到壽終正寢。

沈家為了她的“心軟”,不僅辟了個院子給這些傷殘動物分門別類照顧,還有專門的人去伺候這些動物,十幾個獸醫隨時待命。

可以說沈家用最盡全力來保護她的這份天真。

桑無憂才到沈惜憐的院子,果真見這裏也到處都是小動物,沈惜憐一個個地與那些動物說話,三四十個小動物,每個名字都不同,也是她記性真好。

“那就麻煩你了...呀,你的手怎麼受傷了?”沈惜憐上前拉住她的手,瞧著她被燙傷的拇指心疼,“跟我進屋來,我有燙傷的藥。”

瞧著屋子裏雕花黃金三角籠裏的那隻瘸腿麻雀,桑無憂不由苦笑。

她若會投胎,做個沈惜憐養的動物也比做現在的丫鬟好...

才想到這兒,忽然靈光一激!

或許,這也算是一個出路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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