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沒回家,家裏已經落滿了灰塵。
我花了三四個小時把家裏打掃了一遍,累得連晚飯都不想吃,洗了個澡後就睡了。
接下來幾天,我投了十幾份簡曆,然而對方都是約我去麵試之後,都是問我有沒有意向做秘書。
畢竟,我有五年秘書的經驗,而律師除了有個律師證之外,經驗一片空白。
我準備往小一點的律所繼續投簡曆,沒想到大學時候的學長在他們老板那裏看到了我的簡曆,主動邀請我去當他的助理。
學長名叫莊馳,大學的時候,我的畢設是他帶的,因此我們關係還不錯。
有了學長的幫助,我成了他的助理。
我很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工作,所以每天都很努力。
見我每天看案子看到半夜,學長說沒見過我這麼拚的人,一開始還勸我注意身體,後來索性跟我一起加班。
一個月後,學長開始讓我接一些小案子。
第一次當辯護律師開庭那天,我很緊張,但還是有條不紊地引用法律,用證據把對方律師說的啞口無言。
案子勝訴後,我激動的差點落淚。
當律師是我從小的夢想,如今我終於在朝自己的夢想靠近。
當晚,我請學長吃飯。
學長挑的是我們學校門口的川菜館,物美價廉,我們學校的學生聚餐或者打牙祭都會選擇這家飯店。
不過那時候為了支持霍寒舟創業,我每天省吃儉用,根本不舍得去這家店吃飯。
我跟他說不用替我省錢,這次贏了官司有好幾千律師費。
學長說不是想替我省錢,隻是想到當時我畢業答辯結束後,請他吃飯也是在那家飯店。
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確實有這麼回事,忍不住笑道:“我那時候沒錢,請你吃那頓飯後,連續半個月每天隻敢吃一個饅頭。”
聞言他愣了一下,臉上閃過愧疚。
“對不起,我不知道。”
“學長,我的本意不是想讓你愧疚,就算我再窮,畢業答辯的時候你幫了我那麼多,我都應該請你吃飯,我隻是回憶起那時候,有些感慨而已。”
我沒想到,會在飯店遇到霍寒舟。
他神色冷然,身邊坐著他另外三個大學室友。
沒看到趙嫣然,我有些意外,畢竟從他對趙嫣然一見鐘情後,兩人就幾乎形影不離。
我本想裝作沒看見,沒想到他其中一個室友眼見看到了我,率先跟我打了招呼。
沒辦法,我隻好走過去。
他幾個大學室友是知道我跟霍寒舟的感情的,然而現在霍寒舟已經跟趙嫣然在一起,再見麵隻剩下尷尬。
跟他們打過招呼後,我當沒看見霍寒舟,轉身跟學長在窗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我不愛他了,但不代表我原諒他對我造成的那些傷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有一道若有似無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等我轉頭看去,卻什麼都沒發現,應該是錯覺吧。
學長見識廣博,說話有趣,跟他相處起來很舒服,不知不覺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走出飯店,學長去取車,我在門口等他。
聽見有人叫我,我轉頭看了一眼,是霍寒舟的室友之一——蔣丞。
他走到我麵前,神色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心裏莫名,不自覺皺了皺眉,“有事嗎?”
跟霍寒舟離婚後,我就有意識避開跟他認識的人,倒不是怕什麼,隻是單純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
蔣丞歎了一口氣,緩緩道:“寧沁......寒舟他,似乎有恢複記憶的跡象......”
我有些意外,不過情緒並沒有什麼波動。
如果是之前,我應該會欣喜若狂,但現在,他有沒有恢複記憶,都跟我沒有關係。
“我跟他已經離婚了,他現在的妻子是趙嫣然。”
或許是我的反應太過平淡,蔣丞看著我的神色變得複雜。
“你跟寒舟以前那麼相愛,其實我們一直都希望他能恢複記憶。而且,你陪他吃了那麼多苦......你們不該是這個結局。”
不該是這個結局,又該是什麼結局呢?
我不是沒給過他機會,不是沒有努力過,但結果總是差強人意。
我想,我跟他有緣無分,我也該認命。
“你也說了是之前,我跟他已經結束了,大家都隻能向前走。”
學長的車停在台階下,我對著蔣丞點點頭,上了學長的車。
接下來半個月,我又接了幾個簡單的案子,在學長的幫助下,進步也越來越快,已經可以獨立完成一個案子。
從學長的助理正式成為律所的簽約律師那天,律所的人給我辦了一個慶功宴。
慶祝到半夜,回去的時候下起了大雨,卻絲毫沒有影響我的好心情。
直到在我家門口,看到渾身濕透,形容狼狽的霍寒舟。
他雙眸猩紅看著我,高大的身影搖搖欲墜,雙眸一錯不錯地盯著我,似乎怕我下一秒就消失在眼前一般。
顯然,他恢複記憶了。
失憶的霍寒舟是不會用這種眼神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