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沒用的賤東西！有人買你，你敢給老子躲！？”

“養你三年總得給老子點好處！”

“賠錢貨！下賤！”

滿臉猙獰的男人扯住三歲孩子的頭發就往家的方向拽！

絲毫不顧她已經跟不上他急切步伐的虛弱身體，一個勁的往前走。

小家夥隻能半跪著被拖行，膝蓋以下不同程度的擦傷讓她痛的濕了眼眶。

“爸、爸爸，痛！”

“你痛個屁！別叫老子爸！老子以後不是你爸！”

有人竟然願意花十萬買一個他當年在垃圾堆裏找到的賠錢貨！

村裏可沒有誰家賣過十萬！

“爸爸......”

“你再喊一聲信不信老子揍你！”

等在院子裏的顧司聿聽到動靜轉身，一眼就看到尋了三年的女兒被人像牲畜一樣拎了進來，膝蓋上鮮血淋漓。

驟然騰升的怒火讓他眼眶發紅，衝過去就把孩子搶了過來！

張大滿不在乎的衝孩子說道：“他以後就是你爸，聽見沒？”

顧司聿心疼的抱緊在懷中顫抖的孩子，一點也不在意她身上的臟汙，愛憐的親親她額頭，聲音發顫，“乖乖......”

原本還很害怕的孩子眼睫顫了顫，把自己卷的小小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爸爸不要她了，這個溫柔的人是新爸爸？

總是會跟她一起去河邊洗衣服的姐姐說，這裏的小孩運氣好的話，會遇到新爸爸新媽媽，運氣不好，就會被留下來當媳婦，然後生寶寶賣掉。

姐姐還說她就是那個運氣不好的，這幾年活的像一隻母豬，不停地生，不停地賣寶寶。

這個冬天沒看到姐姐，姐姐去生寶寶了嗎？

張大看到這一幕隻覺無語，心想這有錢人真是想養孩子想瘋了，這麼臟也下的去嘴。

是個男娃他還能理解，女娃？

不就是個賠錢貨嘛？

用得著這麼稀罕？

顧司聿平靜的語調裏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狠，“把他嘴堵上。”

“是！”

在老板身邊工作十年，還沒見老板這麼生氣過。

真嚇人。

顧司聿背過身，低頭去看懷中失而複得的寶貝時，漂亮的丹鳳眼裏冰霜迅速消融，隻剩浸在暖陽裏數不盡的溫柔。

掃過她身上的青紫痕跡，壓著怒火，從口袋裏拿出一顆粉色包裝的軟糖，溫聲輕哄，“要不要吃？”

“你受傷了，爸爸帶你去看醫生。”

身後是鮮血四濺的殘酷暴行，而他身前卻春暖花開。

光暗同時存在的強烈對比讓趴在牆頭偷看的村民紛紛躲了回去，不敢吱聲。

見女兒隻是呆愣愣的看著他，顧司聿又親了一下，道：“乖乖，我是爸爸。”

視線落到某處時，眼底閃過一絲陰鷙，拇指在女兒眼角下那顆淚痣上撫了撫，偏頭說道：“把人帶上。”

“是。”

-

從醫院到家花了不少時間，顧司聿坐在床邊把女兒哄睡之後，再次拿出那張紀錄女兒傷情的單子。

營養不良，燙傷、割傷、鞭打等傷痕新舊不一，新傷覆蓋在舊傷上，再好的自愈能力都留下了痕跡。

更別說當時也沒有人給她治療。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