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照顧女兒刷牙洗臉的時候，顧司聿不忘告訴她浴室裏的東西怎麼用。

小酥糖聽得暈乎乎的，站在小板凳上微仰著頭，努力張大嘴巴讓爸爸給她刷牙。

其實她知道怎麼刷牙，但是爸爸不給她牙刷。

嘴裏香香甜甜的味道讓她沒忍住給咽了下去，拿著水杯的顧司聿愣了一下，跟女兒對視兩秒後就是一陣手忙腳亂！

瞬間沒了穩重，抱起女兒衝回房間找手機！

一通電話把家庭醫生叫了過來！

“乖乖把牙膏沫咽下去了，需要洗胃嗎？會對身體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影響嗎？”

緊張到額頭都冒汗了！

家庭醫生有那麼一秒鐘的無語，這是什麼？

關心則亂？重女輕男？

當初小少爺跟同學打賭吞了條油炸小青蟲，您還說就當吃了一口肉？

補補蛋白質？

在醫生再三保證不會有事的情況下，顧司聿才放鬆下來。

開始絮絮叨叨的教育女兒。

小酥糖穿著鵝黃蓬蓬裙坐到餐桌邊的時候，小腦袋裏還響著爸爸說不可以再吞牙膏沫的聲音。

爸爸......

爸爸真的好會說話啊。

吃過早飯，顧司聿叫來女傭，然後拿著卡通鬧鐘，指了指短的那一節。

“爸爸現在有點事要出門，等這個指向11，也就是這裏的時候，爸爸就回來了。”

“你在家裏和李阿姨玩好不好？”

小酥糖捧著鬧鐘乖乖點頭，眼睛盯著短的那一節微微出神，這個離11好遠啊。

從來沒有跟人做過類似約定的小家夥知道這代表什麼，雖然不安，但還是選擇聽話，不吵不鬧。

顧司聿親親女兒就出了門。

李梅拿來一些適齡玩具，本想跟孩子拉近距離，讓她盡快熟悉這裏。

然而 她卻發現在老板離開後，這個乖巧的孩子抱著鬧鐘，麵朝落地窗，神情呆呆地坐在地上。

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李梅想了想，溫聲解釋道：“先生忙完就會回來了，小小姐有什麼需要請叫我，我就在旁邊。”

小酥糖點頭回應。

她感覺爸爸出門後這間大房子裏變得好安靜。

遇到爸爸之前她很喜歡安靜，因為安靜代表了不用挨打。

可是現在她有些害怕。

她有乖乖聽話，爸爸會不會不要她？

她應該更聽話一點。

以前的爸爸說大人們都喜歡乖孩子，要比狗乖，這樣才不會被丟掉。

昨天因為太害怕躲起來了沒有好好聽話，所以才被以前的爸爸丟給了新爸爸。

捏緊鬧鐘，看著上麵慢慢行走的秒針，她很喜歡溫柔的新爸爸，所以她要乖，比狗狗都乖。

在小酥糖思念爸爸的時候，剛走到院子的顧司聿忽然就邁不動腳了。

他幾乎是不帶任何猶豫的轉身，對電話那端的人說道：“把人看好，我晚點過去。”

那邊簡要交待了張大這幾年怎麼虐待孩子的細節後，就被掛斷了電話。

顧司聿咬著牙，捏緊手機在緊閉的房門前調整情緒。

孩子對周圍人的情緒很敏感，很容易被嚇到，他要冷靜，必須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