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三拿起掃把就去掃院子,稀裏嘩啦的,院子裏邊的垃圾被他掃了出來,喂大黃狗的是一個瓷盆也隨著掃了出來。
張晉靠在大門前吸煙,他想吸完一支煙再上車。
“怎麼、你這個瓷盆不要了嗎?”
範三兒咳嗽了一聲,對張晉眼皮都沒了。
“喂狗的東西有的是,你要能賣錢就拿去。”
張晉看著他掃出來的一堆垃圾,收廢品的人從垃圾堆裏邊撿垃圾,這是常見的事。
他吸完了一支煙,將煙頭掐滅也扔在垃圾堆裏邊。
這時範三已經掃完了院子,關上大門。
那個喂狗的瓷盆就在壕溝裏邊。
“真的不要了呀!那我可要了。”
範三話都懶得和張晉說,這個瓷盆是他爺爺輩兒活著的時候留下來的,不知留了多少年了,現在家裏邊做飯的盆子有的是,也用不上,還占地方,就拿去裝狗食。
現在又臟的看不清模樣了。
張晉走到了壕溝裏邊,拿起瓷盆上下裏裏外外看了看,然後放在自己的三輪車裏邊,開著車把垃圾送到廢品站,一車廢品賣了十二元錢,唯獨這個喂狗的盆子留下,開著三輪車回來了。
下了車以後,他把那個瓷盆拿到了屋裏,放在牆角。
李芯月見他進屋,摘了圍裙,又把半盆熱水倒進洗手盆。
“趕緊洗手吃飯吧,我今天炒了兩個菜。”
張晉早就餓了,趕緊洗了手,看著桌子上的兩個菜。
“油燜豆角,魚香肉絲。”
坐下來後,端起碗扒拉了兩口飯。
“徐成再有一個星期就出來了,現在碼頭上的生意怎麼樣?你分了多少錢?”
李芯月吃了一口魚香肉絲。
“不但一分錢沒要,我還把我的簡易房拆了,幫著徐強蓋磚房。”
“為啥?”
“放長線釣大魚,他們欺負我,我讓他們傾家蕩產。"
張晉吃著飯的筷子停下,看著李芯月埋頭吃飯。
“那個簡易房可是你哥他們辛辛苦苦給你蓋起來的,用不用我找人幫你要回來。”
“不用,我有自己打算,以後一個人幹燒烤。離開碼頭,簡易房也就沒啥用處了。”
說完頓了頓。
"你說你有朋友,可以幫我!"
"我的朋友是工商管理局的。"
“哦,那一定是有錢的人家,廢品也多,所以你總去收廢品認識的。”
張晉哈哈哈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收廢品整天風吃日曬的,皮膚顯得黝黑,把那口牙顯得更白了。
“就算是吧!”
兩個人吃完飯後,李芯月開始收拾桌子,張晉走到外麵,在一個小巷子裏,一身青衣的瘦高個男人,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禮帽,遮住他的眉毛。
"少爺,我聯係過了江醫生,他說你的腿骨折以後,在治療的時候,骨折的位置錯位,才導致你殘疾,需要把傷口處拉開,重新對接,而且要盡快。"
此時的張晉眼眸深邃,狠吸一口煙,逼出一口煙霧。
"手術後要恢複多長時間。"
黑衣人想了想。
"至少三個月。"
"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少爺,時間拖得越久,越對您不利。"
"我知道,你去市裏的工商所告訴江局,有人在賓利碼頭私自蓋房做生意,讓他一定嚴查。"
"好,我知道了!"
張晉把煙蒂仍在地上,狠狠踩滅,轉身回來。
幾天後。
天邊的太陽冉冉升起,這時的碼頭已經熱鬧非凡,太陽像一個小女孩一樣出現在海平麵上光芒萬丈,陽光照在海麵上波光粼粼,要出行的船一直挨著一隻,肩並著肩。
碼頭上人頭攢動,叫喊聲不絕於耳,遠處橋上還不時地傳來海鷗的叫聲,這一切都在迎接著新一天的開始。
看著屬於自己的房子,徐強別提多愜意,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一步登天的時候。
李芯月每天早晨都來得特別早,可今天卻遲遲不來,房子裏邊的陳紅梅可著了急,這都快九點了,李芯月還不來,徐強隻能過來幫忙,和陳紅梅兩個鍋上鍋下手忙腳亂的炒菜,也找不好火候,以前這些事兒可都是李芯月幹的。
徐強柴也燒不好,一直往屋裏返煙,嗆的兩個人直流眼淚。
“李芯月今天怎麼一回事兒?這時還沒有來,還想不想幹了。”
徐強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陳紅梅一邊咳嗽著,趕緊把炒好的菜放到一邊去,又接著炒下一個,這時候李芯月穿得整齊的來了,徐強一看就直翻白眼。
“你還想不想賺錢了?怎麼來的這麼晚?”
“我今天有點事兒,耽擱了。”
說完笑嗬嗬就接過陳紅梅手裏邊的鏟子開始炒菜。
“大嫂,讓你受累了。”
“快點,趕緊炒菜,不然一會兒就端不出去了,這得少收入多少錢?”
把菜全部炒好,已經到了中午的十一點,開始往碼頭送飯。
這時就見兩量轎車向這邊開過來,在房子的旁邊停下,從車上下來兩個穿著警服的人,戴著大蓋帽,腋下還夾著皮包直接就向徐強的磚房走了過來。
“這是誰家的房子?”
徐強一見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竟然有公職人員上自己房子裏裏來了,他感覺有些不妙,一頭霧水地走了過來。
“是我家的。”
“這是你家的房子?你在這裏邊蓋房子幹什麼?”
“賣盒飯呀,碼頭上大家都在賣盒飯。”
來人向房子裏邊看了看,進去走了一圈,然後拿出了本子,在上麵寫了一陣。
然後正義凜然地看向徐強。
“你們這是擅自占用國家土地,根據相關規定,由城市管理部門責令限期退還,恢複原狀,並且處於所占麵積每平方米500元以上至1000元以下的罰款。”
“蓋房子賣盒飯,屬於是無證經營,還有你們賣盒飯每個人都有健康證嗎?”
徐強被問得大腦一陣轟響。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隻不過是蓋了一個房子,在做盒飯,還要什麼經營許可證,做飯還要健康證。
他連連搖頭。
“沒有。”
這邊來了人,李芯月和陳紅梅也無心賣菜,都向這邊看過去。
張翠花潑婦一般的拉扯著徐強,那聲音就像是春天的烏鴉一般嘶啞,可是徐強還是被車上下來的兩個人給拽到了車上去,緊接著兩輛車就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