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戰家客房。
“你瘋了嗎?這裏是戰家......”
白星依一邊掙紮著避開,手指緊緊抓著沙發的布料。
“怕了?”
男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回蕩,讓她不禁一僵。
臉頰上那抹嫣紅更激發了男人的野性。
今晚是戰家的家庭聚會,客房外不時傳來走動的腳步聲。
她不過是客居在戰家的外人,在戰家一直低人一等,實在害怕被人撞見這不堪的一幕。
白星依和母親是隨姨媽進的戰家,姨媽嫁給了戰少霆的四叔。
在所有人眼裏,她就是個外人。
男子勾起嘴角,顯然對她此刻的反應十分滿意。
直到遠處有人喊了一聲老爺子,他才放開攬在白星依腰間的手,匆匆結束這個曖昧的遊戲。
白星依無力地跌坐在地板上。
麵前的一麵鏡子清晰地反映出她的模樣——臉蛋猶如染上了紅霞,衣衫淩亂不堪;而站在她身邊的戰少霆,依舊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
“白星依,你長進了。”戰少霆冷哼一聲。
上周,她給戰少霆發信息,試圖結束兩人的關係。
一直沒收到回複,直到剛剛。
冰冷的話語昭示著男人的怒火。
白星依默然起身,走進洗手間,等臉上的紅暈完全退去,身上確認無痕後,才走出來。
戰少霆已然走了。
她來到餐廳時,所有人都已落座。
戰家的家宴,圓桌坐滿了戰家人,氣氛熱鬧非凡,卻無人主動上前與白星依交談。
白星依也無意應付戰家眾人,低著頭尋找自己的座位。
“找你好半天,你去哪兒了?你姨媽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母親柳卿麗走過來拉住她的手,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白星依抬頭看到遠處的姨媽柳卿研,視線匆匆滑過。
柳卿麗與姐姐對視一眼。
這邊白星依不動聲色地抽出被握住的手,低聲回答:“沒聽見。”
“大哥,你做什麼去了?”戰少倩五小姐看向晚到的兄長,好奇詢問。
白星依聽見戰少霆輕笑著回應:“去了個洗手間。”
不知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白星依總覺得戰少霆在說完這句話後,若有似無地瞥了她一眼。
她若無其事地抬頭看他。
她想起先前他滾燙的氣息吹拂在她耳畔,低語說她是精靈。
白星依的臉頰瞬間紅透。
戰少霆將西裝外套脫下搭在椅背上,旁人與他交談,他都漫不經心地應答了幾句,卻無人敢對此有任何異議。
他在戰家,始終都是備受矚目的焦點。
柳卿麗在她耳邊絮絮叨叨......
原本戰老爺子就對她們心存不滿,她還在戰家家族聚會的日子遲到,還好戰老爺子沒有當麵責備。
姨媽再婚,還帶著他們母女,一開始就受到他人異樣眼光的審視,尤其在戰少霆四叔過世後,三個女人在戰家更是備受冷遇。
私下裏,傭人們議論紛紛,說柳卿麗姐妹命硬克夫,又言白星依是個招災引禍的人物。
為了守住現在的奢靡生活,柳卿麗特別注重遵守戰家的各項家規。
白星依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也不去過多理會那些閑言碎語,心中反複回蕩著戰少霆最後那句意味深長的話。
她的眼神時不時地瞥向主位方向。
與戰少霆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始於兩年前的那個夏天。
結束學業回國那天晚上,她與朋友們多喝了幾杯。
在此之前她是滴酒不沾的,而那天恰逢戰家正籌備為戰少霆安排婚事。
戰少霆,她暗戀了多年的男人。
那晚她酒意上頭,大著膽子靠近戰少霆,問他:“戰少霆,你覺得我怎麼樣?”
戰少霆掐滅煙頭,看著她淡然一笑。
那雙眸子在光影交錯間猶如無底深淵,又仿佛能將人焚燒成灰的熾熱火焰。
那一夜,她成為了戰少霆的女人。
戰少霆咬住她的耳垂,“白星依,這是你自找的。”
之後的日子裏,白星依隱隱有些後悔,不應該招惹戰少霆,他這樣的男人她攀不起。
特別是在前段時間聽說,爺爺已經為他挑選好了結婚對象。
她才發了那條短信......
晚宴開始,一道道佳肴陸續上桌,白星依的思緒也被拉回到現實中。
傭人端上桌一條海魚,食材是從西伯利亞冷水域空運來的,做法也是西式......
白星依強忍不適,剛想避開這股味道,卻未能控製住自己發出了一聲:“嘔......”
戰家家規嚴苛,用餐規矩繁多,正式開席後,席間的交談聲便漸漸稀疏。
這一動靜立刻引起了注意,席間已有人皺眉表示不滿。
她立刻捂住口鼻,向著那些投來目光的人點頭致歉。
緊跟其後,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感襲來。
她顧不得其他,迅速離座,直奔洗手間而去。
剛才吃的東西盡數吐出,直到胃裏空空如也,仍止不住陣陣幹嘔,淚水也不受控製地滑落。
門把手傳來微動。
白星依伏在洗手台上,心跳陡然加速,回頭隻見柳卿麗神色緊張地反手關門。
“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談戀愛了?”
白星依眼睛泛紅:“您到底想說什麼?”
柳卿麗走上前,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將她轉過身仔細打量。
“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媽,您別亂說!”白星依因緊張而聲音也不由自主提高了幾度。
柳卿麗狐疑地審視著她。
白星依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便緩和了語氣解釋道:“我沒有戀愛,隻是腸胃不太舒服。”
她下意識地計算起自己的生理期來。
推遲了三天。
不會真的有了吧?
回想起上次與戰之霆在一起之後,突然接到出差通知,她似乎忘了吃避孕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