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此話,葉擇顏不由好笑,“我隻記得前去接親的是王府駿馬,與我拜堂的是空中浮塵,同我洞房的是錦緞絨被,王爺一句明媒正娶倒是說的鏗鏘有力,毫不心虛。”
說完,她不再等白淩晟開口,便拉著青桓進屋,關上了房門。
留白淩晟一人立於院中,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有口卻無言。仿若體會到一名女子,娘家不疼送人衝喜,夫君不待獨自拜堂的辛酸之感。
不過,失神片刻,白淩晟卻是揚起嘴角,森然一笑。沒辦法,誰讓這小惡魔如此特別?進了陷阱的獵物怎有放走的道理?
辛虧葉擇顏不知白淩晟心中所感,否則一定會無語聳肩的道一句:“辛酸個錘子。”
她當初知道自己嫁的人不願出麵跟自己成親,差點沒在禮堂裏蹦個野迪慶祝一番。
說出那番話,其實並非責怪白淩晟,隻是單純不想被他管著罷了。如若換作是她,皇上每年給她送個居心叵測的女人進門,她早提著刀去宮裏剁餡兒去了。
進屋隨便吃了些東西,葉擇顏跟青桓說了今晚要出府的計劃。
她已經在古籍上找到了幫青桓修複丹田和嗓子的方法,但修複的藥材還各缺一味。凡塵說,這兩個藥材在雨秋國也能買得到,隻是比較稀缺罷了。所以她打算出去打聽打聽,看能不能找的到。
她這人向來是,姐姐看你爽,各地寶庫給你搶,姐看你不爽,亂葬崗or火葬場。
答應了青桓幫她治好,葉擇顏就絕不食言。
“主人,能否進來一趟,在下有事告知。”
凡塵突然出聲與葉擇顏通靈,打斷了她換衣服的動作。聽聲音似乎是什麼重要之事,語氣帶著些許低沉擔憂。
葉擇顏讓青桓去門口守著,然後進了天命傘。
眼下是一片雅致的庭院,中間有古樸的木質桌椅,而凡塵正一臉凝重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進來幾次,葉擇顏也摸到了天命傘的套路,凡塵是器靈,他在哪兒葉擇顏進來便會在哪兒。而這些景物和建築,凡塵是可以帶她穿梭的,天氣則隨他心意而變。
此刻,天空便是灰蒙蒙的一片,同凡塵的神色一般凝重。
“你這表情,看著剛從醫院拿了尿毒症晚期的化驗單一樣。”葉擇顏調侃一句,在他對麵坐了下來,給自己也倒了杯茶。
凡塵沒什麼心情陪她說笑,便直言道:“今天和你一起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你嫁的夫君?”
“是啊,帥不?”
“......”凡塵內心無語,我都這麼嚴肅了,你能不能緊張一點?
“主人,給你個溫馨警告,你最好離他遠一點,這個人身上有非常濃烈的黑霧,極有可能是上古魔族的後裔。”
見葉擇顏聽的認真,凡塵才又接著道:“當然,我也不能完全肯定,因為上古魔族曾經在天魔大戰中被天界勢力剿滅,不可能有後代流傳下來。但你不能掉以輕心,上古魔族的血統會讓他們在每月極陰之日,也就是初一,變成嗜血的狂魔,這是他們自身都無法控製的本能。”
“初一?”葉擇顏掐指一算,陣陣無語,“厲害了我的塵哥,明天就是初一了你今天才告訴我。”
你這不是讓我快點跑,隻是想在我死之前展現一下你豐富的知識量吧?
白淩晟雖能看出臉上的病態,再加上他身上的問題也是葉擇顏親自檢查過的,不會有假。這樣的擱現代,醫院就該下達病危通知書了,讓回去準備後事了。
但即使如此,葉擇顏還是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力量深不可測。特別是他不悅時,影響四周的那股壓迫感,那不單單是氣場兩個字可以形成的。
若他存心將她留到初一,作為他嗜血的犧牲品,葉擇顏必然吃虧。
“他之前一直掩飾的很好,許是今天葉家人真惹他不快了,導致他周身的黑霧有所散發,我才看出些許。”凡塵解釋道。
聽他這麼一說,葉擇顏隱隱回憶起白淩晟暈倒那天,當她奪過藥碗時,白風周身也有一層淡淡的黑霧顯現。
葉擇顏將這件事講出來,問凡塵:“難道上古天魔的血脈還不止他一人?”
然而,凡塵卻搖了搖頭道:“不一定,若白風與他從小相伴,兩人又相對親密,時間久了這層黑霧會侵染過去。”
臥槽......這還帶傳染的?葉擇顏咋舌,幸虧知道的早。
天色蒙蒙黑的時候,葉擇顏拉著青桓出了王府。她這一走,是沒打算回來,特別是在她還沒有足夠的能力與白淩晟對抗之前,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早上和前半夜永遠是街上最熱鬧的時候,葉擇顏看了看遠處的人群,低聲趴在青桓耳邊說:“我們衝進人群以後就散開,過半個小時在此處彙合,把後麵的小尾巴甩掉。”
青桓輕輕點頭,走進了人群之中。
等她走的看不到影了,葉擇顏這才不緊不慢地穿進人群,找了家生意最為紅火的“春樓”鑽了進去。
這種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娛樂場所,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各種姑娘們的嬌笑聲和客人們的歡呼聲此起彼伏,根本沒人注意到鑽進來的葉擇顏,隻有門口迎客的幾個姑娘撇了她一眼,一看不是自己的客戶也就沒做理會。
但白勻不同,他一個俊朗周正的男子,自然是一進門就被門口的姑娘給團團圍住了,差點沒給他摸個晚節不保。
短短幾息之間,等他擺脫了那些姑娘再去尋找葉擇顏的方位,還鬼來的人影,早就溜沒了。
半個時辰之後,青桓回到了與葉擇顏相約的地方。此時依舊是人山人海,也不知葉擇顏可否一眼尋到她的位置。
她等了大約半炷香的時間,也沒見到葉擇顏回來,心中略顯不安。
正在擔憂之際,卻見不遠處的橋頭走來一位白衣紅傘的翩翩公子。
這公子的樣貌著實出眾,怕是除了文王之外,青桓再未見過比這公子更為俊逸之人。所以他一出現,便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青桓。
觀望著,青桓突然注意到,那俊美的公子竟然一直在看著她!他嘴角含笑,神色溫柔,步步向她走來。
見此,青桓不由紅了臉,不敢再與之對視,嬌羞的垂下頭去,看著鞋麵。
葉擇顏一看,這是沒認出她的節奏啊?
到了跟前,她玩心大起,幹脆壓了壓嗓子,學著凡塵那悶中帶騷的溫文爾雅,說道:“姑娘,在下可有幸相邀?”
這一句,瞬間讓周圍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對青桓投去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甚至有些解了自己腰間的香囊向葉擇顏扔過來,以吸引她的注意力。
隻是,葉擇顏視而不見,眼睛隻看著比自己矮些的青桓,一派情深深雨蒙蒙的浪漫主義騷姿。
青桓倒是不像其她人被美色所誤,還知道自己在此處等人,雖然心中也略感遺憾,卻還是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走。
葉擇顏看周圍的人群越來越多,繼續玩下去她就該高調出道了。便隻好收起玩鬧之心,湊近兩步,微微欠身,在青桓耳邊用本聲道:“走啦,小傻子,你真想讓本王妃出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