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成親娶自己的心上人沒錯,但蒙騙我也沒錯嗎?」
「你不娶我,我們可以取消婚約,將我誆來這裏,看著你娶你的心上人,那我算什麼?」
說著說著,我的眼睛開始酸澀,但還是不死心的朝著宋珩要個說法。
宋珩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愧疚,隻有無盡的不耐:「你父親重傷昏迷,我九叔也昏迷不醒,你嫁給我九叔,正好為他們二人衝喜。並且我九叔身為鎮國公,你進府就是國公夫人,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我的未婚夫,將我送給了他叔叔,還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譏諷我,像是賞了我什麼好東西一樣。
「誰稀罕這個國公夫人!」我娘拉住我的手,語氣是罕見的強硬。
「宋珩,你真是小人!」
「阿若,我們回家,雲家再怎麼落魄,也不能如此讓人欺辱!」
我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我娘拉我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轉身。
「站住,親家母,你走可以,雲若可不能走。」
「她已經和老九拜了堂,已經是我宋家人了!」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站起身,拐杖將地板敲的梆梆響。
我回身,語氣嘲諷:「鎮國公昏迷不醒,是誰與我拜堂?」
「如果我沒記錯,也是宋珩吧?」
然後我又看向宋珩:「怎麼,宋珩,打算讓你的心上人做妾了?」
宋珩對我怒目而視,就連他身旁的新娘也忍不住撩起蓋頭:「雲若,你做夢!」
「我做夢?」我譏諷的勾起唇角:「現在,就算是宋珩求我,我也不願意嫁給他。」
「我覺得惡心,宋珩,你自己說,我說的對嗎?」
沒等宋珩開口,宋老夫人說話了,她指了指放在角落上的一個籠子:「與你拜堂的自然不是宋珩,而是那隻雞。」
我的視線移過去,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正和我對視。
新婚丈夫不便,公雞和新娘拜堂合法合理,便是官府的人來了都不能否認。
我娘拉著我想繼續往外走,可我突然不想走了。
禮已成,就算鬧到大理寺,鬧到聖人麵前,我也是板上釘釘的宋家人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將宋珩的婚宴攪個天翻地覆!
我拉著我娘坐到屬於長輩的位置,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手中:「行呀,既然我嫁的是宋書臣,那我也算是宋珩的九嬸。」
「珩哥兒,不與你的新婦叫一聲九嬸嗎?」
宋珩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青,像是受了什麼極大的羞辱一般:「雲若,你不過嫁給一個快死的人,擺什麼架子?」
快死的人。
這四個字在我腦海裏轉了一圈。
外界傳言宋書臣並非真正的宋家人,隻是宋老太爺從外麵帶回來的孩子,得聖人看中,才得以封官加爵。
沛國公府原本已經落魄,靠著宋書臣才又得了勢,隻是如今這般,可算得上是忘恩負義呀。
我垂著頭,看著腳尖:「珩哥兒,這麼說你九叔,不好吧?」
「他本來就快死了,還留給你一個國公夫人的名頭,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
宋珩已經撕破了臉皮。
我剛想開口,一道陰陽莫測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哦?我什麼時候快死了,我怎麼不知道?」
宋書臣逆著光走進來,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臉。
但他被人攙扶著,想必是剛剛醒來,虛弱至極。
待他走近,我對這人的印象除了白還多了一點——這人長了一雙看草都一眼萬年,看樹都情意綿綿的眼。
宋書臣看向我,勾起唇角:「夫人,嫁給我個將死之人,可委屈了?」
我哽了一下,這人叫夫人叫的倒是快,絲毫不認生。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邊,仔細打量後搖頭:「我觀夫君是長壽之相,想必不會早死,都是那些小人咒你!」
宋書臣惡名在外,我胡謅著奉承他的同時還毫不留情的踩了一腳宋珩。
宋珩肉眼可見的慌了。
他張了張嘴不敢開口,倒是他身旁的新娘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雲若姐姐,你莫要在指責珩郎,他心直口快,娶我隻是為了給我和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你若是實在不願意嫁給九叔,那我願意與你共侍一夫。」
說完這句話曼兒眼睛又轉了轉,瞬間落下淚來:「隻是珩郎的第一個孩子,萬萬不能是庶子啊!」
我翻了個白眼,這曼兒話裏話外,就是讓我做妾。
就算父親昏迷不醒,雲家前程不明,我作為雲家嫡長女,也不會墮落到給人做妾。
我轉身看向宋書臣,目光亮晶晶的,但話卻是對著曼兒說的:「我夫君身體康健,有權有勢,成熟穩重,風流倜儻,我怎麼會不願意嫁給他?倒是宋珩,春風樓裏的姘頭太多,和這種人在一起,我都怕染上什麼病。」
曼兒的動作一僵,心虛的和宋珩對視一眼。
這一眼沒能逃過我的視線。
哦~
原來,這曼兒,還真是勾欄瓦舍裏出來的。
宋家,竟然真會讓宋珩娶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
我做戲做的正入迷,一旁的宋書臣終於說了今日的第三句話:「家中不經我同意為我娶妻,又欺辱我的妻子。」
「怎麼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