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和嫩草的清香融合在一起,紀聞淮連著幾個深呼吸,隻覺得神清氣爽,連日來的疲憊一掃而光。他忍不住放慢了車速,讓風來得更柔和一點。
盛世華城9棟是紀聞淮和司年的婚房,這是紀永年為兩人選的,寓意長長久久。
紀聞淮快一個月沒回來過了,推開門,空氣中仍然是淡淡的鼠尾草香氣,房間幹淨整潔,家具一塵不染。
“我先洗個澡啊,困死了。”
司年說完便朝紀聞淮擺擺手快步上了二樓。
紀聞淮拿著文件去了書房。
盛世華城全是獨棟,他們這套更是盛世裏最大的房型。三層,一樓是客餐廳休閑室客臥,二樓是主次臥衣帽間和書房,三樓則是健身房儲藏間和大露台。
紀聞淮在書房整理了一會兒,出來時看到旁邊關著門的房間,突然想起二樓這間房本來一直空著,直到去年,司年問他可不可以用一下。
這兩年他在盛世的時間少,還從沒進過這間房,她用這房間幹什麼?放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紀聞淮一時好奇,抬手推門。
“啪嗒”!
筒燈射燈亮了起來,屋裏光影熠熠。
房間不大,兩個大大書架貼著牆麵,書架上除了高高低低的書外,就是各種類型的畫冊。
房間的中央有一張長桌。桌上有很多稿紙,各式畫具,顏料。一米多的畫架正對著窗,上麵還有一張未完成的畫。
她還會畫畫?
畫上是一雙眼睛,紀聞淮覺得眼熟,走近仔細看了看,才反應過來,這畫的是他的眼睛。
長桌上有一張已經完成的畫,看眉眼,應該還是畫的他,不過好像是學生時代的他。
少年坐在草地上,幹淨利落的臉上揚著肆意的笑。
他和司年好像都是斯德國際學校的,12學年製。雖然他對司年沒什麼印象,不過那時候司年在學校裏見過他也很正常。
難道司年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他了?
不是紀聞淮自戀,從小到大,喜歡他的女生太多了。
紀聞淮退出房間,關上房門,雙手插兜,沒事人一樣回到主臥。
他認為司年在結婚這事兒上應該跟他有一樣的覺悟,利益才是最牢靠的合同。畢竟在結婚的最初,他就已經跟司年說清楚了三條規則。
其實結婚前他也評估過,司年在司家和秦家處境尷尬,需要依附於他。那他隻要給夠了利和勢,就行了,簡單直接,不用投入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合理。
“在想什麼呢?去洗澡嗎?睡衣給你準備好了。”司年抱著紀聞淮的睡衣從他身邊走過。
淡淡的馨香,一襲米白色的真絲長裙,裸色拖鞋,玲瓏有致的身材,發如烏墨,肌膚勝雪。司年無論哪個時刻都是這麼的讓人驚豔。
麵對這麼一個明眸皓齒的美人,紀聞淮說話的語氣都不自覺的溫柔了三分。
“不去。”
紀聞淮伸手將司年拉入懷中,手指反複摩挲著她光滑的肩頭,直至肩帶滑落。
他不是什麼斷情絕愛的工作機器,更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合法妻子,合法行為。
真絲的睡衣從司年的手中滑落,她雙手輕輕抵在紀聞淮胸前,嫣然一笑,“你不累啊?”
紀聞淮嘴角微微一勾,“現在不累。”
司年一直覺得隻有在這個時候的紀聞淮才是真正的紀聞淮,卸下了溫潤的外衣,絕對的強勢,攻擊性十足。
這也是紀聞淮不為外人知的一麵。
她抬手撫上紀聞淮的眉,指尖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順著眉骨,她的手拂過紀聞淮的側臉,落在在脖頸。
紀聞淮的氣息亂了起來,熱氣落在她的耳畔。他一隻手撐起上半身,另一隻手解著胸前的扣子。
借著夜色,司年隱隱看見紀聞淮深雋的下顎線,翻滾的喉結,清澈的眼睛,那雙跟何瑜八分相似的眼睛。
也是這個時候的紀聞淮,是最像何瑜的紀聞淮。
遠處紅白的磚、碧綠的爬牆虎、少年背著背包在草地上奔跑,到不遠處突然一個急刹,轉過頭來,露出一個昂揚肆意的笑。
司年從夢中驚醒,汗水濕了她的發根。
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她看了眼手機,中午12點。
不過她並不想起來,轉過身又閉上了眼。
紀聞淮昨晚折騰到快五點才放她睡去,她現在都還腰酸腿疼的。
不過這紀聞淮精神怎麼這麼好,長途飛行,社交應酬,半夜放縱一場,還能早早起來。
不用說,現在肯定是在書房處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