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死掉,卻和死沒什麼區別了,這次再也沒有人來救我。
林子盛折磨完我,把我隨意丟在醫院門外。
我醒過來時,一片白色,手上裹著厚厚的繃帶,額頭縫了好幾針。
“太可憐了,你的主人呢?”
我一陣恍惚,是啊。
獸人自始至終都是奴隸,是被買賣的工具,怎麼能奢求關愛?能平安的活著已是不易。
我抬起被割破的手腕,結印的光芒越來越淡。
我知道,那一天就要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林子盛也不要你是嗎?”
周翊的目光像淬了冰一樣冷漠。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我那個狹窄的客房。
“嘭。”
他暴戾的踹開房間的門。
“許氓,你長能耐了,竟敢對我愛答不理。”
我閉了閉眼睛,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累和絕望。
“周翊,我好累,放過我吧。”
他頓了頓,坐在我的床邊,終於看清了我剛縫的傷口和微腫的臉頰。
“林子盛怎麼下手這麼重?他對你做什麼了?”
我偏過頭,失望的躲避他的目光。
“你不是都知道嗎?周翊,看到我現在這樣,你高興了?”
“不,不是的,我。。。我隻是想讓你聽話一點。。。。。”
“出去,我隻想好好休息。”
周翊啞然,一拳打在牆上,語氣帶著憤怒。
“媽的,我去找他,我明明交代過的。”
周翊前腳剛走,梁月推門進來。
她抱著手嗤笑。
“聽說你們狐族最擅長魅惑人心,我看你也不怎麼樣嘛?為了個男人弄的這麼狼狽。”
是啊,為了一個男人。
別說梁月,我自己都覺得可笑。
可,這是我欠他的,我必須要還。
周翊回來的時候,似乎怒氣比走的時候還要重。
他把我從床上揪起來,一雙猩紅的眼睛仿佛要將我焚燒殆盡。
“許氓,你真夠賤的,連虐待過你的人都能睡。”
“你說什麼?我沒有。”
他掏出一疊東西砸在地上,我一張張看過去,畫麵不堪入目,全是我和林子盛不可描述的樣子。
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啪!”
我被重重的甩了一巴掌,梁月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你真給我們獸人丟臉。”
我怒火中燒,朝她撲了過去,周翊卻一把將我推開。
我撞在牆上,斷掉的尾巴撞得撕心裂肺的疼。
“啊翊,你看,她就是用那條尾巴,纏著男人,爬上林子盛的床。”
“這妖孽的尾巴,你留不得啊。”
身邊的空氣仿佛凝滯一般,我緊緊的貼著牆麵。
不安的感覺瞬間彌漫全身。
半晌,周翊紅著眼睛,像個嗜血的怪物一樣朝我走來。
“不,不是的,我沒有和林子盛發生什麼,周翊不要。
梁月身後出現兩個陌生的男人,我猛然明白周翊和我都中了梁月的圈套。
等我反應過來,想從窗戶逃走,周翊已經猛撲過來按住了我的身體。
我拚命的掙紮,拉扯間,我的尾巴被他一把揪住。
疼痛瞬間席卷而來,梁月也加入進來,用手按住我的腦袋。
“不要,周翊,好疼啊!”
周翊的動作停滯了一秒。
梁月臉上卻染上詭異的狡黠,她邪魅一笑,用腳踩住尾巴上的毛,兩隻手攀上了我的尾部。
“啊,疼!”
周翊被我的驚叫嚇得愣住,梁月往身後一看,門口那兩個壯漢撲了過來。
完了,我一個對他們三個毫無勝算。
我急切的喊叫周翊的名字,他卻怔怔的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翊,救我啊。”
聲音都染上嘶啞,他卻毫無動作。
“許氓,你這尾巴,我要定了。”
尾部傳來更加劇烈的疼痛,有黏膩的血液從白色的毛裏麵滲透出來。
我的眼淚蜿蜒了滿臉,隻剩無盡的絕望。
“呲啦!”
尾巴應聲而斷,來不及思考,我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然後爬上窗戶。
身後流淌的血液蜿蜒成河。
索性我在周翊的別墅待了這麼多年,門口的保鏢都不敢攔我。
我走出別墅,一路上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倒在冰冷的地上,渾身的血液逐漸冷下去,身體已經感受不到痛楚,隻在混沌的黑暗中緩慢的下墜。
絕望像一塊潮濕的抹布一樣緊緊捂住口鼻,窒息遍布全身。
意識快要消散的時候,恍恍惚惚的看到一張模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