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傻孩子，娘怎麼可能討厭你。”

顧之淵輕輕摸了摸顧之恒的頭，語氣寵溺道。

顧之恒重重點了點頭。

兩人手牽著手回到了屋裏，正好見到宋洛胭在哄著小秋兒睡覺，模樣溫柔，就像是畫裏走出來似的。

“之淵，你回來了？快去洗洗手準備吃飯。”

宋洛胭張羅著說道，她挽著雲鬢，身上穿著煙青色長裙，看起來溫婉端莊，同之前的穿著截然不同。

兩個孩子還是有些拘謹，選擇了坐在宋洛胭對麵。

宋洛胭給他們各自夾了一筷子菜，又對著顧之淵道：“多吃點，你看看都瘦成什麼樣了。”

比起胖乎乎的顧之恒，顧之淵看起來是有些消瘦。

頭一次體會到來自親生娘親這般不加掩飾的關心，顧之淵微微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才小聲說了個好。

宋洛胭見他肯把自己的話記下，忍不住欣慰一笑

“過幾天等你書院放假，我帶你們出門轉一轉。”

宋洛胭自己也想出門了，自己好不容易來了個新地方，總要出去多轉一轉，不能天天都窩在家裏不是。

兩個孩子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眼睛一亮，他們已經記不得上一次宋洛胭帶著他們一起出門是什麼時候了。

隻知道在爹去世以後，宋洛胭就對他們避之不及，動輒打罵，就連半點好臉色都沒有，更別說是帶他們出門玩耍了。

“娘，你可不許騙我跟哥哥，我們拉鉤！”

顧之恒伸出胖乎乎的手說道，宋洛胭有些無奈，原身在他們眼裏到底有多不可信，不過是帶他們出門而已，自己不至於連這點事都做不到。

“好，拉鉤。”

宋洛胭相當配合的伸出手同他拉了拉鉤。

翠竹見到他們這麼和諧融洽的畫麵，心裏覺得暖洋洋的，隻盼著日後能一直像眼前這樣，那她就萬分滿足了。

一轉眼，便已過去了三日。

宋洛胭利用這三日簡單的整頓了一下將軍府的事務，又給幾個孩子添置了不少東西，已經頗有一番主母的架勢了，隻是還沒能從管家手裏拿到賬本。

她已經等不及了，自己給了他不少時間，也是時候該去把賬本給討回來了。

隻是還沒等宋洛胭行動，忽然，翠竹急匆匆闖了進來。

“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見翠竹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宋洛胭心頭一緊，連忙看了過去，“怎麼了？”

她剛換好衣裳，還沒來得及梳起發髻，長發披散。

翠竹被宋洛胭的美貌晃了晃，直到她開口，才一下子被拉回了思緒。

“夫人，如今京城有不少關於您的流言蜚語，他們都說您與一個書生私通並且約好了要私奔，許多百姓信以為真，都說要等著看笑話。”

她小心翼翼道，這些話看上去是流言蜚語，可多多少少摻了幾分真，這才是最讓翠竹心驚膽戰的。

宋洛胭按了按眉心，果然，這事沒那麼容易過去。

“行了，我知道了。”

她語氣平靜，臉色波瀾不驚，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看上去一點都不在乎似的。

知道了，這就完了？翠竹一愣。

“夫人，此事我們如何處置啊，再這般下去您的名聲都要被壞了。”

翠竹都快氣哭了，要知道宋洛胭最重要的可就是名聲了，這些人傳出這種話來不是要自家夫人的命嗎。

可誰知聽她說完宋洛胭隻是勾唇一笑：

“無妨，此事我有成算。”

翠竹張嘴還欲望再說，可見自家夫人胸有成竹的模樣，到底還是未再說什麼，退了下去。

一連幾日，將軍府氣氛凝重。

外麵那些流言蜚語也讓府裏的下人們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在這個時候觸到宋洛胭的黴頭。

宋洛胭坐在屋子裏，靜靜練著字，看著紙上歪歪扭扭的字，她心裏不甚滿意。

顧之淵跟顧之恒自然察覺到了府裏非同尋常的氣氛，剛推開門，就見到宋洛胭扔了好幾個紙團，看上去頗為煩躁的樣子。

兩人連忙從屋裏退了出來，過去的經驗告訴他們，要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宋洛胭麵前，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

翠竹在門口見到這兩位小祖宗的時候，臉都快被嚇白了。

“兩位小祖宗，你們可千萬別進去搗亂，夫人這會正在生氣，你們要是惹了她......”

她不敢把後麵的話說下去，宋洛胭雖然這幾天看上去平和了不少，可過去那些記憶還是沒法讓翠竹徹底安心。

翠竹生怕宋洛胭又變成以前那樣，所以小心翼翼把兩個孩子帶走了。

顧之淵看了眼愁眉不展的翠竹，不解開口：“娘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又有誰惹她生氣了？”

他已經好幾天沒從娘親臉上見過那副不耐的神情了。

翠竹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外麵那些流言蜚語告訴顧之淵他們，畢竟他們年紀還小。

“翠竹姐姐，你總要告訴我們娘親為何悶悶不樂，要不然我們又惹娘親不高興了怎麼辦？”

顧之淵的話正是翠竹擔心的點，她想了想還是把那些流言蜚語告訴他們。

“你們這幾天就小心點，最好別出現在夫人麵前知道了嗎？”

翠竹放輕嗓音哄道，顧之淵說了聲好，但心裏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

見他們答應了下來，翠竹以為他們會安分的不再進去，便去忙著宋洛胭吩咐下來的事情了。

他已經到了念書的年紀，也懂了許多是非，這些流言蜚語對女子的傷害有多大，他隱隱是知曉的。

“娘是不是很難過？”

顧之恒盡管不了解那些傳聞有多傷人，卻也很擔心宋洛胭。

“沒事，我們可以保護好娘親。”

他說著就要進門，顧之恒有些害怕，拉著他的衣袖搖了搖頭，“哥哥，娘會想見到我們嗎？”

宋洛胭以前一生氣就總是嚷嚷著讓他們趕緊滾，那些刺耳的話讓顧之恒心口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