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澤跪在地上,神色慌張,想要解釋,卻被敬平侯一記冷眼瞪了回去。
短暫沉默後,敬平侯問道:“你真想要安悅然留在侯府?”
楚元澤眸光微閃,心中生出希望,“父親,兒子保證,一定不會讓悅然表妹影響侯府,兒子保證!”
“如此,就交給世子妃決定,如何安置安悅然。”敬平侯看向江與卿。
江與卿暗道一聲老狐狸,卻很滿意這個結果。
三言兩語對楚元澤的威脅不夠大,須得敬平侯發話,她才有處置權。
壓下心頭歡喜,她佯裝失望地看向楚元澤,道:“世子非要讓安小姐入侯府,就隻能讓安小姐以丫鬟的身份進府,待到安家之事風頭過去,再抬為妾室。”
“不行!”楚元澤當即反對,“以丫鬟的身份抬為妾室,是沒資格當貴妾的!”
“就照世子妃說的做。”敬平侯不給楚元澤反駁的機會,當即召來心腹,立刻將安悅然帶進侯府,簽下賣身契,從此以侯府丫鬟的身份留在江與卿身邊伺候。
交代後,敬平侯才看向江與卿,道:“世子妃可滿意?”
江與卿福了福身子,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道:“父親考慮周全,兒媳佩服萬分。”
有侯府主人發話,安悅然便是真正被她拿捏在手上了。
待敬平侯離開後,她笑吟吟地給楚元澤下了逐客令,一點顏麵都不給他留。
她江家也是清流世家,外祖父一家更是有戰功傍身,敬平侯府這些年已經敗落,自然要維護她的顏麵。
她不大鬧一場,算敬平侯燒高香了。
當天下午,五花大綁的安悅然就被送到江與卿麵前。
剛小產的安悅然麵容憔悴,發絲淩亂,穿著一身青衫,越發顯得她清純動人,楚楚可憐。
“世子妃現在滿意了?”
安悅然泫然欲泣地看著她。
晶瑩剔透的淚珠在轉頭的一瞬間滑落,正好被趕來的楚元澤看到。
楚元澤心痛萬分,當即就要抱著安悅然離開。
一個身強體壯的嬤嬤卻攔住他,道:“侯爺交代,安悅然必須在世子妃身邊伺候,若世子陽奉陰違,即刻將她賣進花樓。”
楚元澤身形一顫。
安悅然帶著哭腔,喚了一聲“表哥”,便不再說話。
“世子回去吧,我會看在你們情真意切的份上,好好照拂安小姐。”江與卿拿著世子妃的姿態,趾高氣揚地來到兩人麵前“我聽說二弟近日頗受皇上誇讚,若侯爺惱了世子,就把世子給了二弟呢。”
楚元澤頓時麵沉如水,目光陰鷙。
江與卿卻淡淡道:“把她帶下去,單獨安排一間房,讓她好好休息。”
“你想幹什麼?”楚元澤再看不出她的意思,便是蠢貨了。
她眸底劃過一抹狡黠笑意,道:“我要,休了你。”
“你瘋了?!”
楚元澤高聲質問。
“別著急啊。”她雙眸噙笑,蠱惑道:“我還有條件呢。”
“我還要世子到時候對天下人宣告,我休了世子,是因為世子心有所屬,而非我故意找茬,另外,世子城南的那處莊子,我要了。”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會幫世子和安小姐做名正言順的夫妻。”
她眨了眨眼,一句“名正言順”,讓安悅然動了心。
“表哥。”安悅然抓住楚元澤的衣角,猶如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我想名正言順的同你一起。”
聽聽,這溫軟的聲音,楚元澤怎會不心軟呢。
他緊咬牙關,溫柔的護著安悅然。
良久,他才用力點頭,道:“說話算數。”
“成交!”
江與卿極為爽快,當即讓人把安悅然帶下去,美其名曰:調理身子。
夜深人靜時,晚風吹拂,涼意四起。
江與卿親自帶著調理身體的湯藥,來到安悅然房中。
睡得極不安穩的安悅然聽到聲響,陡然驚醒。
江與卿守在床前,與她四目相對,笑道:“安小姐做惡夢了?”
“誰要你假好心!”安悅然嫌惡地看著她。
她不怒反笑,放下湯藥,道:“這是世子讓人熬好的藥,為了掩人耳目,隻能本世子妃給你送來了,喝吧。”
安悅然狐疑地看向江與卿,道:“你會這麼好心?”
“因為我很快就能休了楚元澤了啊。”她撐著下巴,心情極為暢快。
見她的喜悅不像作假,安悅然隻當她被江家人寵慣了,眼裏揉不得沙子,冷笑道:“不是所有男子,都能像江家男人那般,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江與卿不在乎她的冷嘲熱諷,道:“安小姐快喝藥吧,喝了我好交差。”
安悅然輕哼一聲,還是喝完了湯藥。
待她咽下最後一口湯藥,江與卿嘴角才勾起一抹嘲弄,道:“其實,我剛才是騙你的。”
安悅然頓時麵色慘白。
而江與卿優哉遊哉道:“藥是我準備的,裏麵下了一點,絕子藥。”
刹那間,房裏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