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來人身材健碩挺拔，如同賀連台那般高大，英姿難掩的煞爽，他步履從容，走路掀起袍腳，似帶一縷清風。

他擦過陸南襄的身邊，陸南襄見他盤著莽冠，結著鳳結，暗紫紅袍，腰束一塊羊脂白玉廂，那塊白玉，她看著賀連台送她的那塊相似的高檔珍貴。

那男子並未看一眼陸南襄，而是邁步上前，坎坎掀起袍衿跪在她和賀連台一步之前的地上給龍椅上的皇帝行禮，“父皇，母後。父皇容兒臣為長贏小公主說句話。”

原是皇子，不，他敢頭頂莽冠結著鳳結，他應該是上京的太子——夜傾城。

果然，皇帝麵帶微微不悅，看了一眼身邊的皇後開口訓斥太子，“身為太子，一點兒禮儀都沒有！你母親是如何教你的？”

“母後日日教導兒臣要以父皇為中心，以國家社稷為重任，上愛父母，下係兄弟姊妹，以及天下百姓，還有為我上京大國做出貢獻的大臣們。”

夜傾城一席話慷慨激昂，說到最後那句時看的是賀連台，看來，夜傾城和皇後都是賀連台搬來的救兵。

晴貴妃斜著眉眼瞪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夜傾城，“太子殿下要為這個賤女人開罪嗎？你可知她殺了你的皇弟！？”

夜傾城看了一眼晴貴妃，雙手抱拳給皇帝作揖，“父皇，長贏公主乃北瀤公主，是來和親的大使，貴妃娘娘開口閉口這個賤女人，是否言語有失？”

晴貴妃纖細的身子一挺，雙目睜的特別大，指著地上的陸南襄就罵道：“她是大使？她就是北瀤派來的奸細！”說到這裏，晴貴妃揪著絲綢娟子朝皇帝過去，抱著皇帝的胳膊就搖著哭訴，“皇上，你要為我們的雲兒做主啊。”

那晴貴妃摸著眼淚，就像平常人家的母親一般傷心落淚，陸南襄被她的眼淚嚇住了，今天，她是不是要完了？

“父皇，據我所知，是十七弟先去侮辱了長贏公主，敢問，貴妃娘娘，這是一個皇子該做的嗎？正如王爺所講，皇子為何會在半夜三更出現在他的府邸他的臥房？”夜傾城又給皇帝作揖，“父皇，貴妃娘娘說長贏公主是奸細，這簡直無稽之談，哪有奸細來殺皇子的？”

皇帝又做出一個不耐煩來，對太子說：“這大殿之上，沒有宣你，你不必來！退下吧，這裏沒有你的事。”

可還不等太子說話，晴貴妃卻又對太子說：“信口胡言！太子殿下是什麼意思？是說我皇兒錯了嗎？我皇兒身為皇子，去一個王爺府邸討杯喜酒，這也不可以嗎？”

“討喜酒？”太子夜傾城冷嗤一聲，“十七皇帝的名聲上京上下有幾個不知道的？貴妃娘娘難道也沒有聽說嗎？”

夜傾城說的時候長袖朝朝堂下過了一圈，所有站在大殿上的大臣都低下了頭，他又接著說道：“王爺為我們上京拚殺奮血，他大婚夜妻子被褥，這是我們上京大國對待功臣的方法嗎？”

陸南襄低著頭，餘光看到此時的賀連台，看樣子一直處於弱勢的他此刻因為太子夜傾城的一席話麵露委屈，仿若真的是一個受氣包一般，自己的妻子被侮辱了，他卻因為能力不夠而正在被大家嘲諷。

隻是，陸南襄知道，內幕並不是這樣的，賀連台在上京，那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甚至整個上京大國，都在他的掌控中，今天他這般模樣，隻可能有兩個理由，一，是他確實想保她，而她殺了皇子，於情於理有些難；二，就是賀連台並沒有把她當做一回事，救不救她今日這大殿之上，隻是一個樣子罷了，他並非愛她要這般費力，而是他做出這般樣子，有更大的陰謀！

“皇上，王妃是為了保護自己名節，本宮認為也無錯，何況王爺已經將她懲罰了，大牢裏她幾乎剝了一層皮，這也算給皇上一個交代了。”皇後又填了一句話。

“皇後娘娘也不過是個聽說罷了，是不是真的打了，誰又知道呢？”

“貴妃娘娘是要本王把王妃的衣服解開讓您看看嗎？”一直未開口的賀連台突然說了一句，不陰不晴，不鹹不淡的，卻是透著那麼濃的生氣。他這個生氣的口吻，讓陸南襄一度以為自己剛才又猜錯了。

晴貴妃被噎住話，氣的指著賀連台又指向皇後和太子，“你們都有造反？！嗚嗚。”晴貴妃一看失利，趕快抹眼淚，抱著皇帝的胳膊就哭。

皇後垂了眸，“妹妹口中的造反是什麼意思？”

晴貴妃顯然又一次說錯了話，讓皇後逮到了把柄，皇後側過身隻叫了一聲“皇上......”

皇帝便不耐的衝她發火：“你且閉嘴吧。”

晴貴妃一聽皇帝站在她的一邊，立刻小人得勢般又一次雄起，對皇後無理起來：“莫非皇後娘娘要保這個奸細？莫非皇後娘娘和這個奸細之間有什麼關聯？”

氣氛一下子濃了起來，陸南襄想到的是皇後和賀連台是一夥的

“公主如今乃王爺王妃，受此等大褥，這不止是在欺負公主，更是不把王爺放在眼裏，王爺乃護國大將軍，他保護著我們整個上京大國，如果在自己府邸，連妻子都保護不了，這是不是也說不過去？”皇後指著晴貴妃厲聲道：“你教出的兒子一再給我上京丟臉，你還不知悔改？晴貴妃，這裏是朝堂，可不是皇帝的養心殿，你身為貴妃，這是不是有失體統？”

大殿上已經開始有大臣竊竊私語了，太子夜傾城抬了抬劍眉，又對皇上說：“父皇，兒臣在民間私訪，處處都是十七皇弟壞聲譽，這是兒臣收集的一些十七弟的罪證，請父皇過目。”

皇上有些不樂意接，但在眾多大臣的眼皮下還是接過去看了看，他的眉眼越來越難看，晴貴妃過去指著太子便說：“你血口噴人。”

“放肆！”皇後上去打了晴貴妃一巴掌，“太子殿下乃國之儲君，也是你能指手畫腳的！？”

皇帝心疼晴貴妃但卻是被皇後說中了，也不好護短，隻是蹙眉歎息。

“父皇，兒臣還有證人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