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我的視線太灼熱。
已經步入婚房的柳清清突然回頭。
隔著眾人,她一眼便瞧見了我。
她好奇道:
「景珩,這是你家丫鬟?」
陸景珩順著視線看向我,皺眉。
我看出他眼裏的厭惡和指責。
忙不迭地低下頭。
心裏直打鼓。
然而兩人接下來的話,頓時讓我如墜冰窟。
「景珩,這丫鬟這般不知禮數,該好好管教管教。」
「嗯,清清想怎麼處置?」
「罷了,大喜之日,且去外麵跪著吧。」
......
屋外的積雪很厚。
我不斷地用手搓著手臂。
指尖早已凍得發紫,腳也沒了知覺。
幾個丫鬟在一旁推來推去。
「哎呀......這凍壞......快......」
「......阿九姑娘最怕冷了。」
我衝她們一笑,示意他們回去。
其中一個丫鬟四下張望,飛快地往我懷裏塞了湯婆子就跑了。
可是天太冷了。
胸前的暖意很快又涼了下來。
風卷著房中的喘息吹到了耳邊。
一聲一聲地。
我無聲笑了。
當年我害羞不敢教陸景珩。
現在他明白了。
不知跪了多久。
房中才漸漸沒了動靜,也熄了燭火。
這晚我落下了病根。
胸口悶得很,時不時地要咳上幾聲。
等緩過來的時候,陸景珩已經帶著柳清清回門了。
回門啊.....
我又是一陣恍惚,陸景珩沒跟我回過門呢。
當初我提過。
陸老夫人直接斷了我的想法。
她說陸景珩的狀態不適宜出門,得靜養。
現在想想。
陸老夫人的每一個舉動,好像都是一個意思——
悄悄地做陸夫人,不要聲張。
柳家和陸家離得很近,兩人沒過幾日就回來了。
我不敢出現在他們麵前,便躲在偏院。
那日給我塞湯婆子的小丫鬟嘰嘰喳喳地湊在我耳邊說:
「主子和夫人鬧矛盾呢。」
「早上他們一前一後地回來,夫人在後麵罵得好難聽,主子臉都黑了!」
我詫異,「怎麼會這樣?」
小丫鬟撓頭,想了一會。
「應該是夫人娘家要主子幫忙,夫人還說,真後悔嫁給主子,還不如一輩子傻下去呢。」
「主子傻的時候,性格確實好玩,大家都很喜歡,但是這麼罵真的太過分了!」
「這幾日還是別往上湊了,免得被主子抓著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