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雁坐到桌邊,用筆蘸墨,在紙上飛快的寫了一封書信,她叫來一個傳令官,將信遞出去,又低聲囑咐了幾句。
做完這一切,李時雁回過頭來。“我讓人去音山找神醫華瑉,來回需要六天時間。”
“可他根本撐不了六天。”李元英道。
“所以我們要兵分兩路。”
李時雁拿過桌上的佩劍。“我去方寸山求保心脈的藥,三日後回來,這期間你要不眠不休的守住他,想辦法留住他最後一口氣,咱們現在是要跟閻王搶人!”
李元英認真的點頭。“好,你路上多加小心。”
床上的荀亦氣息微弱,毫無生氣,李元英看了一眼手上的牛角板,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戳了他身上最痛的穴位。
荀亦悶哼一聲。
見有反應,元英心中一喜,剛要再戳,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聲音低沉沙啞。“很痛!”
見荀亦被痛醒,元英忙將他扶起來,拿過桌上的藥碗。“你先喝點參湯緩緩,一會會更痛。”
荀亦麵色蒼白,眼裏爬滿了血絲,他十分費勁的喝了兩口參湯。
見元英又要舉牛角板,他抬手攔下。“你與我說會話吧!”
元英眉頭皺起,警告他。“你可別給我弄臨終遺言什麼的,我說了會救活你,就一定會救活你。”
荀亦瞧著她,倏爾悶笑,啞聲問:“這樣霸道嗎?”
李元英趴在床邊。“荀亦,其實你也不敢死吧?大佋國勢衰微,桓帝被囚皇宮,文武百官的命也全捏在我大伯跟我父帥手裏......”
荀亦喉結一滾,猛的抓住她的手腕,力氣比之前都要大。
元英看了一眼,唇角微不可查勾了勾。“你要是敢死,我就先殺百官,再殺桓帝,還有你那些學生我也不會放過。”
荀亦猛烈的咳嗦起來,他拽著元英,眸子微微震動。“你不會這樣的。”
“我怎麼不會?我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所以,你最好給我努力撐住了,不然你死後會有一大群人給你陪葬。”
說著元英將藥碗遞到他唇邊。“喝!”
荀亦心有餘悸的看著她,聽話的低頭喝藥。
…
空穀傷好後就回到了元英身邊,她跟幽蘭一起從圓門進來。
“你們今天幹嘛去了?院子裏的守衛怎麼變多了?”空穀一大早就去了軍營,此時剛回來,還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
幽蘭道:“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先去見將軍吧!”
二人剛走到元英房門口,就聽見裏麵傳出男人的悶喘聲。
空穀嚇得後退幾步。“咱家將軍,她她她......”
幽蘭拉著她,敲門往裏走。“不是你想的那樣!”
空穀用手捂著眼睛,大喊大叫道:“我還沒成親呢!見不得這種場麵啊!”
房間裏,元英將荀亦折騰的不輕。
此時,荀亦身上幾處大穴鑽心般的疼,他渾身冒汗,臉頰微紅,一掃之前的死氣陰霾,眼睛也從灰蒙蒙變得微微亮了起來。
元英聽見身後的空穀喊叫的動靜,皺著眉看過來。“空穀!”
空穀捂著眼,點點頭。“將軍,我明白的,非禮勿視。”
元英懶得再管她,看向幽蘭。“東西借來了嗎?”
幽蘭道:“周員外不肯借,他說那個藥石床他以後要留著入土。”
李元英淡淡道:“搶!”
“搶來了!”
這下輪到元英愣了,她不自然的咳嗦一聲。“人命關天,這般土匪行徑實屬無奈,給周家多撂下些銀子,這藥石床用完咱就立馬還他。”
幽蘭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