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晴微笑著回答:“秋姨您好,我是神醫婆婆沈素女的外孫女,我叫沈夕晴。”
秋姨一臉驚訝,指著劉碧雪和劉朝霞離開的方向,疑惑地問:“那剛剛來的......”
夕晴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那是我母親和我妹妹。您昨天來的時候,我被母親關在柴房裏,她們不讓我來,我是偷偷跟著來的。”
秋姨歎了口氣:“唉!也沒什麼好看的,連晨現在心情不好。”
夕晴拉住秋姨誠懇道:“其實我姥姥以前跟我說過連晨的事,我想來看看他。”
秋姨大致聽懂了,原來眼前這位才是真正和連晨有婚約的姑娘。她將蜂窩煤放好,看了一眼裏屋:“那,你先進來吧。”
夕晴跟在秋姨的身後進到堂屋,她仔細地打量著四周。堂屋非常狹窄,大約隻有十平方米左右。地上擺放著一張行軍床,床上鋪著一張破舊的棉被,看起來已經用了很多年。在行軍床的旁邊,是一個充滿年代感的木櫥櫃,占據了屋內大部分的空間。地麵上遍布著紙盒子的半成品,讓人幾乎無處下腳。夕晴小心翼翼地避開這些紙盒子,以免踩到它們。
“家裏有點亂,你先坐。連晨在裏屋,我去跟他說說。”
秋姨洗了手,拾起裏屋門口的一個枕頭,掀開布簾子,空氣中彌漫著一陣發苦的中藥味。
夕晴細細一聞,有黃芪、雞血藤、當歸、川牛膝、紅花......都是些活血化瘀的藥材。
連晨生病了嗎?
沒過多久,秋姨從裏屋出來,臉上露出抱歉的神情,說道:“連晨有點不舒服,咱們先聊吧。”
裏屋與堂屋僅僅一簾之隔,夕晴透過簾子的縫隙看見了連晨。
衰朽的鏤空木窗緊閉著,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他背對著門側躺著,一動不動,看起來毫無生氣。
“上個月中秋,連晨和他父母一起去外地談生意。回來的路上,半夜遇到暴雨,泥石流把大橋衝毀了,火車墜橋了,他的父母都沒了。連晨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但腿傷得很嚴重,做了好幾次大手術,暫時......暫時沒辦法走路了......”秋姨眼眶微紅,長長歎了一口氣,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二次說這些話了。
“原來是這樣。”夕晴輕聲說道。
對於那次事故,夕晴的印象極深。那是發生在八五年中秋的一場重大災難,當時報紙連續報道了好多天,廠裏的人也都在議論紛紛。
隻是夕晴沒有想到,連晨竟是那場事故的幸存者。
“秋姨,我有話想問他,他今天不願意見我,是嗎?”夕晴試探性地問道。
秋姨有些為難地看向簾子:“他受了很多苦,唉......”
秋姨想到神醫婆婆醫術精湛,說不定外孫女的醫術也不差。於是秋姨咬了咬牙,挑開了簾子,示意夕晴走近。
夕晴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連晨,心中五味雜陳。
“連晨。”秋姨拍了拍連晨的後背。
連晨轉過身,發現床邊站著的是夕晴。他的眉頭訝異地皺了皺,呼吸似乎也緊了幾分:“你,怎麼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