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道歉

我抬起頭，下意識的看向秦煜。

秦煜並沒有看我，目光卻始終落在虞菲菲的臉上，臉上不近人情的冷漠。

“虞菲菲，你耳聾了嗎？我讓你道歉！”

淚水順著虞菲菲的眼眶滑落，可憐極了。

她手忙腳亂的抓起桌子上的紙巾，一邊擦著眼角的淚，一邊替我擦拭。

“林小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真的對不起......”

秦煜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推開，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滾！”

虞菲菲身體輕顫，麵白如紙，

她踉蹌著後退了幾步，竟真的跑出了包廂。

虞菲菲剛跑出包廂，秦煜倏然暴怒。

他踢翻了一旁的椅子，又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翻在地，臉色陰沉到了恐怖的程度。

幾個同學都攔不住暴怒中的秦煜。

有人小聲對我道：“林夕，你是秦煜的女朋友，你去攔一下吧。”

我立刻上前，卻同樣被秦煜推倒在地，

胳膊劃在了地麵上碎片上，滲出鮮血。

頃刻間，所有異樣的目光全都落在我的臉上。

目光中滿是“你也不過如此”的輕視和鄙夷。

我仿佛被人扇了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知道，秦煜的這些朋友，沒幾個看得起我的，他們都覺得我配不上秦煜。

明裏暗裏也沒少嘲諷我，說我沒臉沒皮，

無論秦煜怎麼對我，我不都不會離開，打都打不走。

秦煜不是喜歡發脾氣的人，

創業成功後，更是喜怒不形於色，我幾乎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失控的模樣。

看著此刻的秦煜，我的心底，泛起一股濃濃的不安。

深夜，秦煜回來了。

他將躺在床上的我，緊緊的抱在懷裏。

沉默了幾秒，他才道：“夕夕，對不起。”

是啊，他應該說對不起的。

畢竟，當著所有老同學的麵，大秀恩愛的他，竟然不知道把我推倒，受傷的事情。

甚至連我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我想起離開前眾人看我的眼神，和自己狼狽的模樣，眼睛瞬間變得酸澀起來。

“秦煜，你心裏還有她，是嗎？”

“不是。”

秦煜條件反射的否認，

“我不是心裏還有她，我隻是想起那段過去，就覺得屈辱......所以才會那麼失控。夕夕，我現在對她隻有討厭和憎惡。”

我的心口，卻突然籠罩上一層厚重的陰霾。

我問：“秦煜，我們還會結婚嗎？”

“會。”秦煜的聲音，在黑夜中是如此的堅定，像是自我催眠。

“夕夕，我和她早就沒有可能了。”

他像是對我說，又像是告訴他自己。

其實，在虞菲菲沒有回來之前，我對我和秦煜之間的感情，還是有一定信心的。

在我和秦煜共同創業的那段時光中，

為了節省開支，我們擠在陰暗狹窄，最為便宜的地下室中。

雨天外麵下著大雨，裏麵下著小雨。

那時，秦煜緊緊擁住我，用從未有過的專注和認真的眼神對我說：

“夕夕，我發誓，以後絕對會讓你住進最寬敞明亮的大房子裏。”

為了能夠拉到資金，我陪著那些投資商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

秦煜紅著眼睛，徹夜守在我的床邊，緊緊握住我的手。

“夕夕，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女人，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辦？”

他會心疼的為我長了凍瘡的手腳上藥，為了給我準備生日驚喜，省吃儉用，甚至每天隻吃一頓飯......

直到後來公司漸漸有了起色，就有很多心懷不軌的女人，對秦煜投懷送抱。

可他卻從不為之所動。

我陪他從最落魄的時期走過，為他付出一切，

他沒理由還對一個為了夢想，而拋棄他離開的虞菲菲念念不忘。

沒關係的，下個月我和秦煜就要訂婚了。

秦煜也保證過，他一定會娶我。

......

幾天後，秦煜試訂婚禮服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

是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彼此之間沒有秘密。

他偶爾不方便接電話的時候，我會替他接聽電話。

我剛接通電話，就聽到電話的那頭，傳來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

“阿煜，當年的事情，就那麼難以原諒麼？”

我瞬間聽出，這個聲音，是屬於虞菲菲的。

我沉默了兩秒，開口：“我是秦煜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