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一頓,垂眸:“是。”
沈雲霜微微彎唇。
許是屋內比較幹燥,沈雲霜拿著帕子,擋在鼻子邊,忍不住的咳嗽。
看到沈雲霜遲遲未拿茶盞,婢女有些心急,殷勤的奉上茶水。
“夫人喝點吧。”
“不用。”
“夫人…”婢女又勸了句。
“住嘴!”
沈雲霜眉色忽然冷厲,婢女臉色煞白,慌忙後退半步。
也不知是不是退的有些著急,婢女頭腦一陣眩暈。
桃枝選完玉石,老板便拿著花飾和桃枝朝雅室走去。
誰知半道上,忽然看到了行色匆匆的楚觀南趕來了。
桃枝眼皮一跳。
老板疑惑:“這,這不是侯府的姑爺嗎?”
兩人緊隨其後跟過去,眼看著楚觀南到了房門外。
桃枝慌忙跑過去:“姑爺。”
“姑爺,您,您怎麼來了?”
楚觀南道:“聽說雲娘給璟哥兒買東西,我來瞧瞧。”
他剛要推門進去。
倏地,房內傳出令人羞澀的喘息聲。
楚觀南臉色大變。
桃枝更是嚇得小臉驟白:“這…”
一看到桃枝的臉色,楚觀南眼中暗芒閃過,得意勾唇,頃刻間便粗魯蠻橫的推開了房門。
“砰。”房門被摔的搖搖欲墜。
老板被這事驚了又驚。
這是怎麼回事?
楚觀南闖進去,便瞧見屏風後兩道糾纏身影,看到自己得逞了,楚觀南心裏一陣澎湃。
“姑爺,這,這是誤會啊!”
楚觀南詳裝惱怒,頭腦發昏:“沈雲霜?她,她竟然借著給璟哥兒買金飾的名頭,在這裏廝混?!”
“誤會啊,姑爺。”桃枝緊張的看著楚觀南,卻不阻撓。
裏麵的聲音卻絲毫不知收斂。
楚觀南氣急敗壞,推開桃枝就闖了過去。
還沒等楚觀南掀開被子,桃枝忽然哭喊了起來。
“天爺啊!”
金樓那本就賓客滿堂,被桃枝這麼一喊,許多人都被驚動,圍了過來。
楚觀南愕然止步。
他並不想驚動別人,若是讓外人知道沈雲霜偷情,他顏麵何存!
他隻是想拿捏住沈雲霜的把柄!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哭哭喊喊的?”
“我看著陣勢,怎麼那麼像抓奸呢?”
“捉奸?那,那人看著那麼像勇毅侯府的姑爺,楚觀南呢?”
桃枝哽咽哭喊,“我們夫人太冤枉了!姑爺楚觀南捉奸別的女人,卻蓋在我們夫人頭上啊。”
“楚觀南?竟然是楚觀南?”
楚觀南攥緊拳頭,看著被子裏顛鸞倒鳳的人。
罷了!已經被人看到了,那就破罐子破摔。
沈雲霜偷人,丟人理虧的是她!
一會他就把人提出去!
即便被人戳脊梁骨,也是她沈雲霜抬不起頭來。
他應該被人同情。
楚觀南一鼓作氣,猛然將被子掀開。
壓根沒看清楚被子裏的人,便怒火攻心的扶著屏風走了出來。
“不,不,這不可能!”
看到楚觀南氣得不輕,侯府的婢女們都匆忙上前扶著他。
“把他們這對奸夫淫婦給我帶出來!”
楚觀南怒吼出聲,婢女們不敢耽擱,忙不迭失的上前。
很快,兩個人就被裹著錦被拖了出來。
裏麵的聲音令人發指。
在場的人再蠢,這會也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隻可惜被子裏的人懵然不知,楚觀南痛心疾首,十分誇張的說:“把人,把人潑醒!”
桃枝立刻說,“姑爺,您為什麼要汙蔑夫人!是不是你早就存心害了夫人,霸占侯府!”
“你胡說什麼!罪證確鑿,你還想替沈雲霜抵賴不成!”
“我家夫人光明磊落,若今日這人不是我家夫人,姑爺您就坐實了謀害自己妻子的罪名!”
楚觀南冷笑,裝腔作勢!
“好!”他一口應下。
一盆水潑下去,人總算清醒了。
“啊!”
被子裏的女子猛然驚呼,瞬間拽著被子縮在了角落裏。
楚觀南傷心過頭,直直軟倒在地上。
“姑爺。”下人們七手八腳的扶著他。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那麼愛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
看楚觀南難過不能自已,眾人驚呼,頓時炸開了鍋。
“這還真是侯府那位沈夫人?不是說沈娘子雙腿癱瘓,生活不能自理了?怎麼還能做出如此下流之事!”
“這簡直敗壞婦德!有的女人即便是癱瘓在床,也不一定能老實。楚大人可是不離不棄的好男人,怎麼就攤上了她。”
“沒辦法,誰讓這個楚大人是入贅呢。”
“真是可憐人,這次可是顏麵盡失了。”
楚觀南忽然哽咽起身,慌忙就要驅散這些人。
“她,她雖然做錯了,可我不能毀了她的名聲,你們別看了,都別看了。”
他越是如此,對他同情的人便越多。
中間不乏有許多高官權臣的夫人女兒在此處挑選首飾,也對楚觀南這個好男人頻頻讚歎。
妻子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能顧慮著妻子的名聲。
楚觀南心中得意,沈雲霜再精明,將侯府把持的再嚴謹,眼下,也得任他拿捏!
“夫君這是哭天抹淚的為誰傷心呢?”
清冷嗓音從外響起。
眾人愕然轉頭。
沈雲霜坐著輪椅,被下人推著過來。
楚觀南瞪大眼,臉色差點繃不住:“雲,雲娘?你怎麼在這?”
她在這,那被子裏的人…
楚觀南猛然轉頭,驚恐無比的女人正裹著被子,瑟瑟發抖。
可露出來的那雙腳,分明不是沈雲霜的!
楚觀南怒火中燒,瞪著慌忙穿衣的男人。
亂了,全亂了!
桃枝慌忙扶著沈雲霜:“夫人,奴婢實在替夫人傷心,姑爺心思歹毒,竟然殘害汙蔑您啊!”
看著沈雲霜坐在輪椅上,眾人皆是憐惜。
這個楚觀南,太不是人了!
楚觀南被罵的狗血淋頭。
總算忍不住,怒斥桃枝:“你胡說八道什麼!”
“奴婢說錯了嗎!方才不是姑爺親口應下的嗎!大家夥可都聽到了。”
沈雲霜失望的看著他。
“我,我以為那個被子裏的人是你。”楚觀南聲音都在發顫,拉著沈雲霜的手就要解釋。
沈雲霜冷冷收回手。
楚觀南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把臉露出來。”
桃枝強硬扯開那人的手,錦被裏,露出了滿是淚痕的臉。
桃枝驚訝捂嘴:“你,你不是白月嗎?你是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頭,你怎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一聲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頭,被桃枝扯著嗓子喊了出來。
賓客們想不聽見都難。
沈雲霜憤怒擰眉:“把這賤婢的衣服穿好,把苟且男人一同拖回府中去。”
衣服被婢女丟過去,白月慌忙穿好。
還沒站穩,就被拖到馬車上去了。
楚觀南頭暈目眩!
“夫君不一起跟過來嗎?”
沈雲霜臨走前,似笑非笑的看向楚觀南。
楚觀南頭皮發麻,在眾人指點唾罵中,繃著身子離開。
白月被壓回了府中。
“桃枝,安排好了嗎?”沈雲霜問。
桃枝連忙頷首,“夫人放心,出府前都安排好了。”
剛一回府,桃枝立刻故意遣人去通知了老太太。
正廳內,白月跪下地上,渾身痕跡讓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夫人,夫人我是冤枉的!奴婢沒有苟且,求夫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