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霜冷淡的說:“府內任何開支都是有規定的,不能破壞,府內多了人,隻能讓老太太和楚觀南自費了,自己養了。”
等找個機會,她會把人灰頭土臉的趕出去。
讓她再不敢動心思到侯府裏來。
“可是,二管家那邊?”桃枝有些擔心。
“二管家可是姑爺的親戚眼線,他會不會包庇姑爺?”
沈雲霜冷笑:“二管家若是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做假賬,徇私包庇,我也正好有機會處置了他。”
“好不容易把二管家安排進去管賬,楚觀南不敢冒險。”
開春後,日子逐漸暖和了。
秦玉姝留在府內,吃穿都是用老夫人的。
秦玉姝胃口被養大了,吃穿用度皆適用的最好的。
老夫人舍不得用自己的錢,三番五次的給楚觀南施壓,讓他從賬房裏支出點錢來。
楚觀南過於謹慎,不讓打府內賬本的主意。
無奈之下,老夫人隻能將自己的錢一並拿了出來。
這段日子是隻出不進。
“吃吃吃,整日裏就知道吃什麼燕窩,我都還沒吃過多少,她那嘴可真叼!”
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沈雲霜這個毒婦,她就是故意的!這點錢也不願意拿出來。”
劉嬤嬤給老夫人倒了杯茶。
“老夫人消消氣兒,現在府內都知道,這貴妃娘娘賞識夫人,沒人敢得罪夫人,她吩咐了,這府內的開支規矩不能變,咱們也沒辦法。”
老夫人歎了口氣。
“老夫人,侍郎夫人來了。”
老夫人一愣,侍郎夫人?
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攀上的京中密友,一聽到她來,老夫人頓時喜笑顏開。
“趕緊請人進來。”
侍郎夫人進來,臉色不好看,攏了下身上的衣服,徑直坐下。
老夫人拄著拐杖進來,笑著說:“你怎麼來了?我這也沒讓人出去接你。”
劉嬤嬤招呼人上茶。
看著端上來的茶水是上好的名茶,侍郎夫人冷哼一聲。
“看來老夫人過得還不錯,喝的這些茶水,都抵得過尋常百姓家一個月的月錢了。”
老夫人臉上一僵,有些捉摸不定。
坐下後,才疑惑地打量著侍郎夫人。
這怎麼覺得氣氛這麼怪呢?
平日裏這張夫人來了,都是歡聲笑語的,今日整得如此怪異?
“你這是怎麼了?可是發生什麼不快的事兒了?”
老夫人到底也得巴結著她,說話時沒底氣,隻能陪著笑臉。
張夫人冷眼掃了老夫人一眼:“別的我也不說了,老夫人,之前你從我這兒拿走的三千兩銀子,也該還我了吧?”
“那可不是小數目。”
老夫人老臉一垮:“之前你可說過了,這銀兩是你兒子結婚,拿過來專程孝敬我的,這好端端的,你把這錢要回去做什麼?”
她把這錢準備著,剛給秦玉姝暗中買了新宅子。
宅子還在裝潢,錢都投進去了!
這會問她要,她哪能拿出來這麼多?
看老夫人還一臉懵然不知的樣子,張夫人皺了皺眉。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你們侯府馬上就要垮了,還拿這錢來孝敬你?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
“你!”老夫人被咒罵的臉色鐵青。
劉嬤嬤輕輕拍了拍老夫人的後背,替她順了口氣。
“張夫人,你說這話也太過分了吧?我們老太太一向和你交好,你們二人之間關係如此要好,好端端的,你為何要如此咒我們侯府?”
張夫人端坐著:“你們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究竟發生什麼事兒了?”
老夫人攥著帕子的手有些發抖。
總覺得大事不妙。
可她也沒聽到什麼風聲。
難不成是觀南出事兒了?
“將軍府軍功赫赫的世子,裴景行,在前線打仗時,為了一個女人,失手打傷了皇上派去的軍師!”
“這個軍師,皇上可是器重的很,聽說人到現在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張夫人冷聲說:“消息已經傳到京城了,皇上十分生氣,估計等這位裴將軍回京,給他的就不是封賞,而是貶斥了!”
老夫人還不覺出事情的嚴重性,皺著眉頭說。
“即便裴景行被皇上貶斥,你也不能如此翻臉不認人!”
“你可別忘了,我兒子觀南,在朝中深受皇上重視,前途無量,”
“如今你做出這等過河拆橋之事,就不怕將來沒了我兒子這個倚仗靠山?”
張夫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老太太。
“你覺得,我之前跟你交好,是因為你那入贅的兒子?”
看到張夫人輕蔑的神色,老夫人緊緊攥著拐杖。
“你怎麼說話的?我兒子當初也是因著真愛才入贅的,他現在在朝中平步青雲,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你怎能如此瞧不起他!!”
張夫人也不願和老夫人多扯什麼,冷冷的說。
“楚觀南那也算平步青雲,飛黃騰達?裴景行才是真正的前途無量。”
“若不是因為軍中的事情,他回來便是兵馬大將軍,手握軍權,這京城裏和侯府交好的人,哪個不是看中了沈雲霜外祖母家?”
“當初若不是看你們侯府和將軍府交好,我也不願跟你這樣的人來往,我都覺得掉檔次。”
老夫人被說的臉色一陣難看,心口突突的疼。
那口氣憋在胸腔裏,順也順不上來,咽也咽不下去。
“你,你放肆!!”
張夫人輕蔑的看著她:“老夫人,今日我醜話說在前頭,那三千兩銀子,你若不讓人送回去,明日一早我便報官,說你偷竊!”
“那是你主動送過來的,如今怎能鬧到報官這個地步!”
老夫人氣得雙眼通紅。
“把她給我趕出去,立刻把她趕出去!!”
幾個下人走進來,就要推搡著將張夫人趕出侯府。
張夫人氣急敗壞的氣,身攏了下身上的衣服:“真以為誰還願意來你們這晦氣的侯府?我呸!”
把人趕出去,老夫人氣的直接倒在了軟榻上。
劉嬤嬤趕緊把人扶起來。
老夫人喘了好幾下:“這個張雲淑!她就是個毒婦。
“沈雲霜家裏就算死了人,跟咱們也沒關係,他裴景行得罪了皇上,那是他該死!這些拜高踩低的人,就知道欺負我和觀南這對孤兒寡母。”
秦玉姝抱著楚知越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