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萬人敬仰的人魚公主,卻死在人類愛人的身後。
可他似乎不相信我死了,又往用我眼淚做成的酒杯裏再一次倒滿了酒。
“阿黎又在玩假死的把戲?”付夜希全然不屑地摟著懷裏那位未婚妻,“再讓她找點礦源和珠寶來,我就原諒她失信。”
而他那位發小的鐵哥們,第一次垮下了臉,“我說了,阿黎死了。”
於楠揪起付夜希的衣領,將他從沙發上拎起來。
我似乎是第一次見於楠發火,他緊咬著後槽牙,“你一點都不在乎阿黎是麼?你別忘了當初是怎麼在我麵前承諾的!”
付夜希眼底閃過一瞬間的詫異,“真是沒想到啊,於楠,你要為了她跟我翻臉是嗎?”
於楠手背的青筋凸起,攥拳的手微微顫抖。
付夜希冷笑著,一把推開於楠。
“於楠,你也別忘了,當初你還是個無家可歸的混混時,是誰拿著壓歲錢,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背著你奶奶走了三公裏,給她掛急診看病的!”
於楠僵在原地。
當年於楠奶奶病倒時,無人願意出手相助。
是十七歲的付夜希背著她在雪地裏走了三公裏路,拿自己的壓歲錢付了醫藥費。
“是誰在你過渡期艱難的時候,給了你十萬塊錢?”
“是誰幫你找回了你爺爺的遺物?”
“是誰雷打不動讓你跟在身邊吃香喝辣?”
付夜希一步一步地將啞口無言的於楠逼到牆角,手指一下一下地戳在他肩頭。
“你全忘了?”
我看著於楠的窘迫,急地在空中轉了個圈。
可我無能為力。
我現在隻是一縷能夠隨意上下岸的魂魄,也算是能了卻生前不能自由上岸的遺願了。
“哎呀,夜希哥哥,楠哥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一旁的廖小柔連忙嗲著嗓子攬上付夜希的胳膊,“他也隻是想阿黎了,畢竟阿黎陪了夜希哥哥這麼久,大家都是有感情的。”
“行,既然小柔這麼說了,我就不跟你於楠計較。”付夜希後退一步,又恢複了以往的神情,“我希望你記住,你能有今天這步,是因為誰!”
於楠臉色蒼白,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一言不發地走了。
我看著於楠的背影,心裏一陣酸澀。
他恐怕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多年的哥們竟是這樣的人。
我來不及過多感慨,又被廖小柔嬌滴滴的聲音激得汗毛倒豎。
“阿黎一個月都沒來見夜希哥哥,是不是因為我...”她噘著嘴,任由付夜希捏她的臉蛋。
“我都說了,不關我們家小柔的事。”
“她肯定又是假死,我上次就說了,最惡心她用這種手段博得關注。”
就因為我不同意他形婚,至此之後的所有事情,都成了我在博得他的關注。
可明明我上一次的假死,也是因為他。
“阿黎,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
付夜希不顧一切地將我按在岸邊,兩隻眼睛通紅。
一陣海風經過,他的嘴唇止不住地打顫。
他緊緊地摟著我,哭得泣不成聲,我的肩頭一陣濕熱。
付夜希的父親回來了。
那個從小對他家暴、害他患上心理疾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