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離婚,很合你的心意。”
時宴的聲音異常冰冷,還透著濃濃的嘲諷。
聽到熟悉的聲線。
孟晚寧心臟瞬間收緊,但麵色依舊如常。
“怎麼?心虛了?”
時宴卻沒打算放過她,上前一步站到她麵前。
孟晚寧怔了怔。
怎麼隻有他一人?
喬伊人呢?
環顧四周,她並沒有看到喬伊人的身影。
而她這樣的態度,倏然惹怒了時宴。
“我在問你話。”
低吼聲,顯示著他的憤怒。
隻是這一次,他並未對她動手。
“離婚是你提的,為了你那個白月光,你忘了嗎?”
孟晚寧聲線冷凝。
她微昂著頭,迎著他凜冽的目光。
即使在夜色裏,也能感覺到他們二人之間濃濃的火藥味。
是啊,到現在為止,他們之間,就隻剩下針鋒相對了。
時宴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曾經的孟晚寧,從不會像現在這般咄咄逼人。
而自從離婚之後…
“你和他,什麼時候開始的?”
時宴薄唇輕啟,低垂著狹眸,猶如一位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他在質問?
孟晚寧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時宴說的是宋蔚然。
但他這語氣,是什麼意思?
明明宋蔚然是今天才出現在他們醫院的。
時隔多年,這也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麵。
孟晚寧想要解釋,但張了張嘴,話還是被她硬生生咽回去了。
“與你無關。”
孟晚寧側目,不再看眼前這個男人。
她甚至不知道時宴問這話的目的是什麼。
“你......”
“晚寧。”
時宴的話被宋蔚然打斷了。
他剛出便利店,就遠遠看到孟晚寧身前站著個高大的身影。
想都沒想就大步走了過去。
“給你買了一些東西,明早可以當早飯,就算再忙,也要記得吃。”
宋蔚然將手裏拎著的東西晃了晃。
“謝謝,我們走吧。”
孟晚寧勉強笑了笑,宋蔚然的及時出現,又救了她一把。
和時宴在一起時,氣氛太窒息了。
最後,時宴被留在原地。
看著那兩個人的身影一點點在自己眼前消失,他沉著臉,壓抑著內心的怒火。
同一輛車。
早飯。
拎包!
這一係列的細節問題,都在重重的敲擊著時宴的心。
眸子幽黑,映著這黑夜,更顯深邃。
喬伊人站在不遠處,將時宴的神情盡收眼底。
而且,他與孟晚寧的對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沒有像之前一樣站出來,就是想看看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
喬伊人深知,隻要抓住時宴的心,其他的都可以不管。
可是,一個人的心,哪能是說控製就控製的?
喬伊人深呼吸一口氣,平穩情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一無所知。
而後聲音甜美的喊了句,“時宴哥哥。”
時宴轉身。
“你在看什麼?”喬伊人目光清澈,帶著幾分好奇。
夜風寒涼。
時宴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喬伊人的身上。
“沒什麼,我送你回去。”
攬過她的肩膀,二人向車前走去。
喬伊人微低下頭。
外套帶著溫度,也傳來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如此貼心的舉動,但喬伊人卻並不開心,眼底隻有濃濃憤恨。
......
孟晚寧家樓下。
“學長,謝謝你送我回來。”
孟晚寧下車後,衝在車窗擺擺手。
宋蔚然微微點頭,才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隻是在孟晚寧轉身,她不知道的是,宋蔚然在倒車鏡中看了她許久。
當年校園裏的她,陽光灑脫,自信開朗。
宋蔚然那時想,娶她的人,一定會如他一般將她捧在手心。
卻不想,她的前夫會是那樣的人。
宋蔚然內心湧起一陣陣心疼,不自覺加快了車速。
孟晚寧回到家。
如從前一樣,踏入家門的那一刻,就是姐姐的念叨聲。
“以前結婚,像賣給人家了似的,好久都不回來。”
“現在離婚了,又像是賣給醫院了,還是見不到你人。”
“你看你,又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孟晚靜的語氣中滿是關切。
但孟晚寧卻未發一言。
她將手裏的東西隨手丟在地上,而自己則倒在沙發裏一動不動。
“怎麼了?累了?”
孟晚靜端來一杯蜂蜜水,遞到她麵前。
是累嗎?
是。
是心累。
每天要麵對那些難纏的人,每天要看他們演戲。
“嗯,有點。”
坐起身,孟晚寧將杯子接了過來。
孟晚靜有些心疼,像小時候一樣,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我去給你拿水果。”
這是她們姐妹之間的默契。
孟晚靜從來都不會說,讓她辭掉工作,或者是休息幾天。
她深知她這個妹妹,是有自己主意的。
此時,孟晚寧腦海中不斷回想著今晚的畫麵。
時宴護著喬伊人的樣子…
那憐惜的眼神。
從未在她這裏出現過。
他甚至不惜說最狠的話,隻為了護住他的白月光。
那些被寵愛的舉動,她想都不敢想。
她不禁苦笑。
自己多年的辛苦,終究是比不了他心裏最愛的那個。
想著這些,孟晚寧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她實在是太累了。
......
喬家別墅。
喬伊人拉著時宴的衣角,輕輕搖晃。
“時宴哥哥,你今晚留下陪我好嗎?”
嬌柔的聲音,晶瑩的雙眸中滿是期盼。
時宴停下腳步。
抬手輕扶她的肩膀,“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來接你。”
“不要!”
喬伊人幹脆一下就撲到了他懷中。
“我總是會做惡夢,夢裏你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好害怕。”
說這話的時候,喬伊人眼中的淚珠已然滑落。
時宴輕皺眉頭,但還是歎息一聲。
總歸是因為他。
“好,我陪你。”
聽到這,喬伊人仰起臉,笑中掛著淚,楚楚動人。
她拉著時宴上樓。
喬伊人自然是喜不自勝。
但時宴卻有著自己的打算。
上樓後,他上保姆將喬伊人房間旁的客房收拾出來。
“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就叫我。”
時宴滿眼溫柔,說話時更是輕聲細語,像是怕嚇到對麵人一樣。
喬伊人愣了下。
“可......”
“就這麼定了,早些休息。”
時宴攬了攬她的肩膀,將她送到門口。
喬伊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知道適可而止。
她可以用手段將人留下。
但若要讓他心甘情願,還需要時間。
聰明如她,是不會再做其他逾越行為的。
喬伊人乖乖走進房間。
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眼底的陰狠這才漸漸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