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見了銀稞子,怦然心動,露出個恭敬溫順的笑容:“小姐放心,奴婢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一抻袖子,便恭恭敬敬地回道:“咱們將軍府,是大將軍承襲爵位,但大將軍本排行老二,是府裏的二老爺。”
“老將軍生有二子,隻是大老爺體弱多病,從小不愛習武,便從了文職,咱們的大將軍接過了兵權上陣殺敵,自然也承襲了爵位。如今大將軍不打仗了,交了兵權,現在回了家,也打算向陛下討要個文職,估摸著也得是三品大官呢!”
張嬤嬤說的麻利,她雖是外院粗使婆子,卻在越家住了幾十年,自然了解頗深:“大將軍承襲了爵位,這後宅自然也歸二房大娘子管,但您的母親......”
說到這裏,她微微停頓:“您母親體弱多病,且性格冷淡的很,對自己親生的大少爺都十分淡漠,那崔姨娘性情溫婉,就連大少爺也極為喜歡的,故此後院的門牌鑰匙是交給她在管。”
“想必小姐您去了,定然能和諸位少爺小姐玩到一起,姨娘也會好好照顧您。”
越青瓷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水,擋下了嘴角的冷笑。
這張嬤嬤最終還是選擇了崔氏。
前世此人接了崔氏的命令,在路上就對她威逼恐嚇,說了一堆她爹娘厭惡她是女兒身,將她拋棄在外,是崔氏苦苦相求才能接她回府的鬼話,在年幼的她心中埋下了對其母的恐懼怨恨,對崔氏的親昵依賴。
再來一次,她已經給過機會,可這張嬤嬤還是不識好歹,那便怪不得她了。
“趕了這麼半天路,我也乏了,”越青瓷擺擺手,“嬤嬤下去吧,將繡棠喚進來。”
嬤嬤小心應是,在臨下車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將那銀稞子攥進手心,興奮地退了下去。
不多時,穿杏黃色衫裙梳雙丫髻的小姑娘鑽進馬車,正是越青瓷的貼身侍女繡棠,其母是她娘親的貼身嬤嬤,後麵被派去照顧她前往木清觀,如今嬤嬤已經年邁,便讓與她一同長大的繡棠陪她回去。
繡棠聰穎忠誠,且極有學醫天賦,小小年紀便精通藥理。
隻是前世她們回到將軍府後不久,繡棠便被崔姨娘設計偷了東西,發賣到了下九流之地,沒多久就病死了。
越青瓷當時還以為是大宅院內的丫鬟之間的陷害,狠狠地病了一場,痊愈後更是戰戰兢兢,對崔姨娘依戀萬分。
如今想來,真是天大的笑話。
昨夜醒來,越青瓷立刻將繡棠叫來,細細地叮囑了一番即將遇到的風險,她將信將疑,直到看見那嬤嬤所作所為竟然全都符合越青瓷所言。
“小姐,怎麼樣了?”繡棠關心地問道。
越青瓷眯眼:“難為我所用,但貪圖小利,眼界短淺,想要她入套輕而易舉。”
梁都華京,天下第一大酒樓“逐鳳樓”三層包廂內,一派衣香鬢影之色。
著天香紗套雲錦雙色裙裝的少女閃爍著明媚的眼神,問端坐在側的好姐妹:“聽說你府上那位嫡親姐姐要回來了?滿京城都在傳,可是算算時辰,起碼要到兩個月後才十五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