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性情雖然冷淡,但從不刁難下人,自然是極好的。”
張嬤嬤猶豫了一下,仔細盤算了一下處境,最終決定站在崔姨娘這邊:“對了,快要到府上了,前麵再拐個彎便是製衣坊霓裳閣,年輕姑娘們都喜歡那兒的衣服!都極為漂亮華麗。”
“崔姨娘早就在那裏給您定了套衣裳,咱們去換了再見老太太吧,將軍不喜老太太,您卻是不能不見的。”張嬤嬤苦口婆心地勸道。
越青瓷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正當張嬤嬤心中七上八下,以為她發現了什麼特殊之時,就聽她點頭應了一聲好。
“不過,我去取衣裳,人家怎麼知道我是將軍府小姐?嬤嬤可有信物?”越青瓷問道。
張嬤嬤一愣,崔姨娘可是老早就派人盯著越青瓷了,不僅知道她的相貌,還早就在霓裳閣內安排了下人,隻待越青瓷到,哪用得著什麼信物。
可越青瓷已經伸出手,一副沒有信物絕對不去的模樣,而為了將自己從此事當中摘出,張嬤嬤也自然不會親自陪她過去,故此,她猶豫再三,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玉牌:“您去門口,拿出這東西來,自然會有人引您過去的。”
信物得親自交給掌櫃,想來越青瓷這種鄉下丫頭也意識不到。
越青瓷接過玉牌,滿意地笑了笑,帶繡棠進了霓裳閣,隻是她讓繡棠拿著玉牌,先去見掌櫃的,而她自己則是在門口,等來了一個麵貌普通的丫頭,遞給她一個包裹,說是越家姨娘給的。
霓裳閣的換衣間內,繡棠拿出另一身楓色布裙,遞給越青瓷,自己則是接過崔姨娘給的裙子,左看右看都沒發現不對,用的是上好的蘇錦,團寶相花色紫羅裙,雖說老氣了些,倒也沒什麼大的錯漏:“小姐,我怎麼瞧不出這衣裳有什麼不對?”
越青瓷冷笑,自然沒錯,因為這裙子最大的問題就在顏色與花紋之上。
大老爺本是老將軍外室所出,越將軍母親是越家八抬大轎抬進來的主母。
隻是這外室與主母都命不好,生下孩子不久後都撒手人寰了,老將軍也沒了續弦的意思,便將大老爺的乳母收做了妾。
這乳母命硬,硬生生熬死了老將軍,成為尊貴的越老太太。
越家大房自然是對老太太言聽計從,稀奇的是,越傾瓷父親的越將軍,竟也十分愚鈍,真把她當自己的生母伺候。
那乳母從妾熬成婆,到年老才正兒八經地享起了福。
人有了權勢,自然心就高了,越老太太對於自己的出身十分忌諱,她當年入府,就是穿著自己最體麵,也是唯一體麵的一套衣裳,是她心中不能觸碰的恥辱,那衣裳便就是團寶相花色紫羅裙。
崔姨娘不知從哪兒搞到的這衣裳,前世直接被年幼的越青瓷穿上,她年紀小,這樣的衣服本就壓不住,顯得滑稽可笑,再讓老太太回想起不體麵的過去,更是不喜。
加上她母親素來不得老太太歡心,所以越青瓷前世回家的第一日,便被罰站了規矩,折騰到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