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崔氏

越家大房皆都是蠢人，越青瓷不需要在這上麵多做糾纏。

到時候，自會送上門來。

越青瓷哂笑，她對著張嬤嬤露出了個得體的笑容：“如果是這樣，那是最好。”

張嬤嬤自然察覺到了這話的不對勁，但馬上就到了正房門口了，她也顧不得許多，剛要上前，便被越青瓷攔住：“在這等著。”

沒等張嬤嬤反應過來，繡棠掏出帕子一拂，屈膝蹲下後便大聲喊道：“老太太金安！孫女越青瓷來給您老請安了！”

繡棠嗓子清楚嘹亮，張嬤嬤還沒動作，裏麵便呼啦啦湧出一撥人，穿金戴銀的丫鬟婦人或是探究，或是意外，各色眼神都落在了繡棠身上。

張嬤嬤嚇得立刻跪下了。

她這兒的動靜終於引動了那些人的目光，越青瓷也緩緩上前，亭亭有禮道：“孫女青瓷，見過祖母，姨娘。”

越老太太年紀大了，卻比年輕時更愛裝扮自己，一身墨綠色浮光織雲衫，配滿頭銀飾，偶用翠玉點綴，端的是華貴無雙。

隻是那滿是溝壑的麵皮與耷拉在一起的眼皮，也敷了厚厚的脂粉，配著豔紅的唇，莫說端莊，反倒顯露出一股奇特的輕浮來。

對比起來，隻穿了一件素白長裙，頭上用根木簪挽發的崔姨娘，便更顯得清麗溫柔，體貼動人了。

“呀，你這丫頭，怎麼靜悄悄的就回來了？”崔姨娘掩過眼中的驚詫，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張嬤嬤，便反應極快地下了階梯，親身將越青瓷扶起。

如此親切，如此溫柔，絲毫不質疑她的身份，也絲毫不懷疑她的言行，再來一次，越青瓷還是要讚歎一聲，好心機。

崔姨娘不說，越青瓷便主動說，她輕聲笑了笑：“謝謝姨娘關懷，張嬤嬤說，在老太太身邊格外清麗婉約的便是您，想來青瓷沒有猜錯了。”

“果然是蕙質蘭心，老太太，您瞧，這一定是姐姐的親女兒無疑了，都這般會說話，”崔姨娘眼神一閃，又瞥了眼張嬤嬤，繼而讓出她的模樣，給越老太太看。

越青瓷母親乃是越將軍自戰場上帶回來的鄉野女子，毫無根基，當初娶回來做主母便受了老將軍不少的駁斥。

可不知怎麼，最後老將軍還是同意了。

崔氏則不同，崔姨娘的父親同樣也承繼了伯爵，任刑部尚書，六卿之一，她雖是家中庶女，但來做越家的妾，也算不得高攀。

相反，越將軍息武從文後，還有多多仰仗自己這位嶽丈的時日。

這也是越傾瓷覺得古怪的地方，若是謝致要娶一個女子增大自己的奪嫡把握，其實崔姨娘的女兒越霜柔才是最好的選擇，可又為什麼要選她？

甚至，要用孩子來作保證。

聽到崔氏這麼說，老太太自然意識到了越青瓷的身份，十分瞧不上。

“哼，來了就好，隻是再有這等在正房門口大呼小叫之事，這樣的丫鬟便發賣了。”越老太太麵色不善，剜了繡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