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八爺應了李沛一聲，然後將吃飯的地址發給了她。

李沛掛了電話，心砰砰直跳，抑製不住地興奮。

八爺的出現是這些陰霾天裏難得的曙光，讓她回想起了和八爺同過窗的青蔥歲月。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八爺之所以叫八爺，是因為他是他們專業當之無愧的學霸！

也不見八爺去自習、也不見八爺多愛學，總之每次期末考試，八爺都是第一。所以大家一開始管他叫霸爺，傳頌的廣了，就變成了八爺，甚至於全年級都知道八爺，卻幾乎沒人知道他叫周瑾年。

大學四年即將結束，輔導員拉著八爺的手請求他保研，八爺握著輔導員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還是把名額留給有需要的人吧！”那之後，八爺就出國留學了，讀PHD，一晃過去了五年。

李沛以為自己暗戀八爺早已成了過去式，可等她趕到約好的火鍋店，透過昏暗的燈光看見安靜地坐在那裏的八爺時，時光逆流，仿佛回到了當初，那份悸動再次湧上心頭。

八爺抬頭看見了李沛，衝著她招了招手。

李沛深吸了一口氣，露出自以為很好看的笑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故作鎮定地朝著八爺走去，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你怎麼會來我這邊？”

“我們公司就在附近，順路過來看看。”

“你們公司？”李沛先是重複了一遍，繼而瞪大了眼睛看著八爺，“你們公司！”

八爺說：“剛剛畢業，找份工作不奇怪吧？”

李沛的頭搖得像撥浪鼓，笑容蕩漾在臉上久久揮之不去，“當初你走的時候，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

八爺笑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臨近畢業的時候，李沛受損友們的教唆，壯著膽子去找了八爺表白。

李沛說：“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說，可是又不知道該不該說。”

八爺說：“那就別說了。”

聰明如八爺，當然知道李沛要說的是什麼。

蠢笨如李沛，卻不知道八爺的婉拒是因為即將到來的長期異地，還是因為他自始至終都不曾喜歡過她。

本來以為兩人再也不會見麵了，可誰知道造化弄人。

李沛不明白為什麼八爺不回答他，坐在那裏如坐針氈，隻好迅速想個話題把剛才的事兒岔開，便環顧四周和八爺抱怨：“服務員怎麼回事，我們都坐下這麼久了，也不拿菜單過來。”

“我點過了。”

李沛有點意外：“啊？”

“應該都是你愛吃的。”

李沛擺了擺手：“我不挑食，不用特意照顧我！”

“找到合適的房子了嗎？”

“哪兒有那麼快，這不，本來打算晚上去找個中介看看的！”

八爺又確定了一遍：“你在這兒上班？”

“嗯！”李沛指著門外，“就出門左轉五百米那個小破樓。”

八爺緩緩開口道：“我最近也在找房子。”

正在喝水的李沛被一口嗆到，憋得滿麵通紅，一邊倉皇地擦水，一邊低著頭快速思考八爺這話裏的意思！好在吃的是火鍋，好在被嗆了一下，不然八爺就會看見李沛的臉莫名其妙地就紅了。

八爺抽了幾張紙遞過來，叮囑了一聲：“慢點。”

李沛連連點頭，正想著說點什麼合適的時候，服務員特別識時務地端上了肉，她經過中午的折騰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想也不想地抄起一盤肉下進了紅湯鍋，然後才想起問八爺：“你吃辣嗎？”

八爺點點頭。

李沛鬆了口氣。

八爺一副想說些什麼的樣子，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出來，隻是看著狼吞虎咽的李沛叮囑：“沒人和你搶，慢點吃。”

“我中午沒吃飯！”

“你工作起來倒還挺拚的。”

李沛隻能報以一笑，見八爺一直沒動筷子，忍不住問了句：“你不吃嗎？”

“我不餓。”

“你不餓，你叫我出來吃飯？”

八爺看著李沛，微微地點了點頭：“看來你是真的愛吃飯。”

“什麼意思？”李沛被說的雲山霧罩，不等八爺解釋，李沛的手機就響了，他趕緊示意她先去接電話。李沛一邊從包裏摸手機，一邊默念著“千萬別是單位”，等手機被掏出來，李沛倒吸一口冷氣，還不如老陳給她打個加班電話呢！

來電的是她媽媽，比單位領導更可怕的人。

李沛深吸了一口氣，起身離開座位，直到走出了火鍋店的大門才敢按下接聽鍵，電話剛通，她媽說話的聲音劈頭蓋臉地襲來：“你昨兒朋友圈發的是怎麼回事？你們房東還有沒有王法了！”

李沛拍著自己的腦門，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屏蔽爸媽！

她趕緊解釋：“沒什麼，就是和室友鬧了點不愉快，你們別擔心了！我現在在外麵呢，我一會兒回去了打給你們？”

“你說說你，兩年前你結婚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非要作，非要作，結果怎麼樣，你到現在了還得租房子住，讓你去相親你也不去，給你介紹對象你也不主動一點，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讓人操心呢？現在租個房子都不省心，你幹脆別在你那邊幹了，回來，叫你爸給你找個事業單位混日子嫁人得了！”

爸媽為兒女好，經常叫兒女有苦說不出。

被劈頭蓋臉地吼了一頓的李沛，委屈極了，聽完自己媽整段嘮叨還得安慰她媽：“你別催了，我保證我今年就結婚！”

“你連個房子都租不上，你和鬼結婚去吧！”李沛媽媽氣呼呼地把電話掛掉了，剩下她自己個兒莫名其妙地看著手機，現在該生氣的人應該是自己好不好？李沛捶著胸口憋住心頭那股怒火，轉身大步回到桌邊問八爺：“八爺，你想租個什麼樣的房子？”

八爺打量了一下李沛，問她：“你沒事兒吧？”

李沛搖搖頭。

八爺說：“我們打算整租一套大一點的房。”

“們？”

“我和林陽，還有他女朋友，林陽已經看好了附近的一個三室。”他說罷，看著李沛困惑的神情，又解釋道，“林陽就是上次你在機場見到的那個，我大學舍友。”

“我就說怎麼上次見著那麼眼熟！”李沛連連點頭，繼續問下去得知八爺他們打算租個三居，八爺一間房、林陽兩口子一間房，這樣就還多一間房，所以他們想找個人合租，因為八爺不想一個人當電燈泡！

李沛趕緊說：“你看我能給你們當室友嗎？租生不如租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