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荊意涵被景歆白趕出來後,沒地方可去,便又徑直去了自雨亭,想著若是想著忙完了,就會直接來自雨亭找他,他感覺自己與景歆白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有了很好的默契了。
獨自一人坐在亭中,抬眼望著自上而下的水簾,心中不免感慨,他甚至在某一瞬間會期望回到不久前,他與景歆白一起闖蕩的那段時光。
此時,恰巧午休完的景歆白拿著完成的刺繡去找景大夫人,路過這裏,正好看見了獨自一人坐著的荊意涵,景歆白心下一驚,片刻後又興奮起來,平日裏不都是他二人在一起的嗎,怎麼今日偏偏他一人,景歆白自是閨閣小姐,但是大膽的特點卻從來是不做任何掩飾的,所以,她便吩咐身邊的大身邊的大丫鬟將刺繡拿著先跟她去自雨亭。
主仆二人緩步走進亭中,景歆白看見荊意涵微微發愣的俊臉,心裏更是一陣小鹿亂撞,慌忙作揖給荊意涵行禮:
“荊公子安好!”
荊意涵倒是被這一聲給嚇到,回過神來便看見一張好看的臉正看著他。
“景......景歆白小姐?!”
“嚇到荊公子了,景歆白先給荊公子陪個不是”景歆白微微笑著,笑的很是好看。
“無妨,倒是讓景歆白小姐見笑了。”此時的荊意涵早已不再是一副懶散的神情,一襲漂亮幹淨的月白色的長袍,手中折扇優雅的扇著,若有若無的風帶動他如墨黑發時起時落,好不悠然,景歆白不覺又看呆了。旁邊的丫鬟及時的喚了一聲:
“小姐!”
“,哦!那個......荊公子為什麼獨自一人在此,她......我姐姐呢?”景歆白從發愣中反應過來,便問荊意涵。
“哦,你姐姐正在忙,不遠被人打擾,我便出來自行走走看看”荊意涵看看景歆白,上下打量了一番,心想:這景歆白小姐也是難得的美人啊。隨即又淡然的問道:
“景歆白小姐這是......要去哪兒?”
景歆白自己坐在石桌邊,說道:“做了一副刺繡正準備拿去母親那裏交差,不想再這裏看見了荊公子了,便進來了......荊公子不介意吧,打擾到您了”
“好說!誒......對了,荊某也有所耳聞,說是景家有個工於刺繡的小姐,莫非那人便是景歆白小姐?”
“外麵人言誇大了而已,景歆白隻是略有興趣,經常拿著研究罷了”
“景歆白小姐謙虛了,既然有幸與景歆白小姐相識,不知荊某有沒有這個眼福看看景歆白小姐親手繡的東子呢?”荊而意在心裏說:好無聊,反正權當打發時間了。
“那自是沒有問題”景歆白說完竟然臉頰微紅。
“荊某謝過!”稍微抱拳以示感謝。
景歆白轉頭,對身後站著的身邊的大丫鬟說道:
“打開它!小心點!”
“是,小姐!”
隨著一副山水圖一點一點呈現在荊意涵眼前,他不經意讚歎,坊間的傳言並不是無中生有。
這景歆白小姐的技藝當真傳神,遠距離看,這哪是一副刺繡,活活一副畫,再仔細一看,畫上那細細的針線走勢,無不說明拿針人的精湛技藝。
近處的花草樹木,遠處山腳處的亭子,一條明豔漪瀾泛著波光的小河自遠而近緩緩流來,山上蔥鬱的樹木,就像剛被一場雨清洗過一樣,幹淨青翠,每一細節都被細致入微的技藝刻畫的近乎完美,這一副山水,當真絕品。
“好!”荊意涵最後隻能說出這一個字,他突然感覺麵對這麼一副絕品,自己竟是詞窮了。
“荊公子過獎!”
景歆白又是微紅了臉,不敢再看荊意涵的眼。
景歆白將刺繡收合好,剛坐好,隻聽身邊的大身邊的大丫鬟悄悄說:
“小姐,再不去大夫人那裏,遲了,大夫人會生氣的!”
“我知道,用你說!”景歆白語氣冷硬,神情微怒。
荊意涵在一旁聽得清楚,便說:
“小姐還是見大夫人要緊,切勿耽誤了正事!”
“荊公子見笑了,這刺繡並不急著交工,離所定期限還早幾天......”景歆白心裏明白,自己或許真的呆的太久了,又緩緩的說:
“荊公子勸言,景歆白便聽了”隨即起身,微微福身,繼續道:
“景歆白告退!”
“慢走!”
而另一邊的景歆白,水墨山水此時已進入最後的收尾階段。一片片常跟在身邊的大丫鬟看著鼻尖微微浸出汗滴的景歆白,不覺有些發愣,小姐的認真神情讓她有些恍惚,這還是那位起床氣一犯便破口開罵的
小姐嗎?
正想著,隻聽景歆白一聲長歎:
“終於完成了!終於完成了!哈哈哈哈哈......”
身邊的大身邊的大丫鬟聽了,也不免為景歆白高興,也跟著笑了起來,說道:
“小姐真是厲害,這麼快就畫完了!”
“哈哈哈......要不要過來看看!”
身邊的大身邊的大丫鬟遲疑一下,最終還是走過去,看了看景歆白的作品,畫上有些墨跡還未幹,散著淡淡的墨香,身邊的大身邊的大丫鬟隻覺眼前一亮,便說:
“奴婢不懂這些,說不出獨到的評價,隻是,雖然不懂,但是吧......怎麼說呢?”身邊的大身邊的大丫鬟皺了皺眉頭。
“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嘍!”景歆白開始收拾殘墨和紙張。
“就是......奴婢看到小姐的這幅畫,感覺很舒服,對,就是覺得很舒服!”身邊的大身邊的大丫鬟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嗯!”景歆白點點頭,繼續說:
“不錯,很好,見解很獨特!”
“奴婢哪裏懂這些,隻是說出了自己直觀淺顯的感覺而已!”
說這話,主仆兩人已經殘墨筆紙收拾好。剩下的活身邊的大身邊的大丫鬟就幹了,景歆白便將扇麵晾好,洗了手,走出房間去找荊意涵了。
荊意涵猜的沒錯,景歆然直接去了自雨亭找他,到了那裏,荊意涵果真在,景歆然嘴角勾,莫名的笑了,覺得很欣慰。
近得亭中,景歆然先是給自己倒杯水,咕嚕咕嚕喝完,荊意涵看的搞笑:
“你這是沒喝過水嗎?能不能矜持點,好歹我還在這兒坐著呢”
“矜持給你看啊!沒門兒..”
“你......”
“你咬我啊!”說完對著荊意涵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一瞬間,荊意涵竟然覺得耳根有點發熱。
“你的畫做完了?”荊意涵平複一下心緒,問道。
“完了......你一直在這兒嗎?”
“對啊,景府太大,我怕......我迷路了”其實是怕找不到你,但是荊意涵並沒有這麼說。
“哦?你還迷路......騙鬼呢”
“話說,景歆白小姐......她的刺繡你見過沒?”
“嗯,倒是有所耳聞,我那妹妹的技藝在全城要是說第二,怕是沒人敢說第一!”
“我今日有幸得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是嘛?”想著今日自己忙於作畫,倒是成全了景歆白
“還真是美麗的差錯呢!”想著又喝了一杯茶水,繼續說:
“麻煩可大了!”
“啊?什麼麻煩?”
“哦,沒事,繼續扇你的扇子”
“.......”
繡花
近幾日,想著發現景府的人忽然越發忙碌起來,下人們各自幹著各自的事情,隻是幹的事情比平時多了,就連她身旁常跟在身邊的大丫鬟,最近幾日除了伺候她的日常起居,也被分派了很多任務去做,累的小丫頭晚上陪她沐浴的時候,坐在一旁使勁兒的打盹兒。
景歆白終於忍不住了,之前也有問過景大夫人,但景大夫人說:“娟秀瘦弱的女孩子家家的就別管那麼多事情了!”
景歆白暗地撇撇嘴,心想:“那總有知道的權利吧”
今天她便拉著家裏的大管家,一味的獻殷勤說好話,家裏的大管家受不了這磨人的性子,便一閉眼巴拉巴拉的說完了。
“明白了?”
“明白了!”
將家裏的大管家那一大段充滿官方味兒的話總結下來,就三字兒:“要來人!”或者“景府要來一個大人物!”
景歆白很是吃驚,來的什麼人,竟然讓景家裏裏外外的忙了這麼久來迎接,畢竟景家也是有威望的大家,哪個人麵子這麼大?景歆白很是好奇
這一日,荊意涵依舊如期而來,景歆白正好將幾幅又做好的扇麵交給身邊的大身邊的大丫鬟,吩咐繼續交給家裏的大管家,他會著人送到明軒坊,製成上好的折扇再送來的。
身邊的大身邊的大丫鬟領命便出去了,荊意涵坐在桌前,看著景歆白,眼裏滿是不可思議:
“景歆白小姐竟然不睡午覺了,難得,難得啊!”
景歆然正拿著那副已經做好的折扇在手中把玩,聽荊意涵這麼說,便合上扇子要打荊意涵,剛抬手,忽然想起手裏拿的是自己做的新扇子,便伸出另一隻手搶來荊意涵手中的扇子,“啪”一聲敲在了他的腦袋上,還說:
“無所謂了,每次都被你打擾。”
荊意涵摸著被敲稍微發熱的頭,無奈的說:
“所以,剛剛那一下算是懲罰咯。”
景歆然一笑,道:“你說是就是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