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夫人，景歆然小姐來了。”

“好，你們都出去”景大夫人冷言道。

“是”身邊的大丫鬟們都十分恭敬的退了出去。

“你也出去！”景大夫人轉身對景歆白說。

“母親，我......”

“出去！”

景歆白無奈，咬咬牙便走了出去，在門口恰巧碰見正要進門的景歆然，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連問候也沒說就擦身而過了。

“母親，找女兒何事？”

“你跪下！”景大夫人雖然生氣，但更多的還是失望。

“母親！”

“跪下！！！”

景歆白不敢再遲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來呀！家法三十！”

“是，大夫人！”早有兩名長得異常壯實的家仆立於外室，聽得一聲命令，便進入內室，兩人手中握著的，是一根藤條粗細的繩子。

“開始，不要心軟！”

“是，大夫人”

景歆然已經明白了，這是要打她，可是她到現在還不明白到底為什麼打她，她犯了什麼錯，景歆然急呼：

“等一下！母親，在打之前能讓我知道為什麼打我嗎？”

“為什麼？！！你還真是後知後覺啊，一位千金小姐，半夜跑到小攤上去吃混沌，家裏不給你飯吃還是怎麼的，驚人跑到大街上去吃那些......”

說到這裏，景大夫人既覺得想笑，又覺得心酸，想笑是因為她能想到現在大半夜在街邊吃混沌的樣子，那麼的如饑似渴，又那麼的天真可愛；感到辛酸是因為在她沒有陪伴景歆白的那些年歲裏，現在到底受過怎樣的罪，竟然獨獨貪戀混沌這種普通的小吃。

景大夫人轉了身，便不再說話，任由鞭子落在景歆然單薄的後背上。景歆然明白，自己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這個錯，她認了，打吧打吧！

從頭打到尾，也不見景歆白吭一聲，明明臉色泛白，唇色泛青，額上的汗珠滴滴往下落，呼吸也漸漸越來越不穩，這明明是疼到了極致，可她就是一聲不吭。

“大夫人，家法五十，已執行完畢。”

“好，你們下去吧！”

“是，大夫人！”

在兩位家仆往出走的那一瞬間，快要暈倒的景歆然抬眼看了他們一眼，心想：等我好了，有朝一日發達了，一定要好好報答你們二位......然後她便陷入黑暗中什麼也不知道了。

就在剛才實施家法的時候，兩位家仆一開始下手真的很重，這樣打了十下也未見景歆然吭一聲，心想這位小姐雖然來府上不久，但待人和善，從不以主子的身份隨意欺壓任何一位家仆，兩人便動了惻隱之心，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便將力道減了一大半，可畢竟要五十下，一個姑娘肯定受不了。

這樣的變化，被打的景歆白肯定能感覺的到，所以，才有了剛才那一番想法。

當景歆白被人連托帶抱的扶進房間，正在桌旁喝茶的荊意涵看到她難看的臉色，委實嚇了一大跳，身邊的大丫鬟更是急的都快哭出來了，怎麼能打成這樣？！

“丫頭，趕緊去找大夫，這裏有我。”荊意涵給身邊的大丫鬟說道。

身邊的大丫鬟似是幡然醒悟，急忙轉身就往外跑，因為急，還差點將房內的一個盆景帶到。荊意涵看著趴在床上痛的眉頭緊皺的景歆白，心裏便像針刺一般難受，他倒是希望這些痛由他來替她承受，什麼時候，她這麼緊張眼前這個人了？

荊意涵將覆於景歆然後背被抽爛的衣服碎片輕輕挑起。

“嘶~”景歆然吃痛輕哼了一聲。

“別怕，很快就好了！”

“嗯......”景歆然隻覺得聽到了讓她安心的聲音，便迷糊應答了一句，就又昏睡了過去。

坦白

景歆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恍恍惚惚醒來後隻覺得很渴很渴，便摸索著下床找水喝，她不知道什麼時辰，隻知道天還黑著。

剛掀開被子，隻覺黑暗中似乎有人將她強行按了回去，還說：“乖乖躺回去！”

要是擱以前，她肯定會二話不說再次掀開被子，昂首闊步的走下去，並且說一句：“你給我起開，我要喝水！”

可今時不比往昔啊，她現在感覺自己身上沒一點力氣，渾身軟軟的，隻能沙啞著嗓子說道：“想喝水！”

然後她便聽到有人在倒水，聽到這個聲音，她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接著有人將他輕輕扶起，將水遞到她嘴邊，她的嘴唇在碰到涼涼的杯子的時候，便控製不住的胡亂捧起杯子大口喝了起來。

喝完之後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荊意涵有些明白了，那天他在買混沌的地方碰見景歆白之後，回頭景歆然就挨打了，景歆白不是愚鈍之人，自是在那裏聽到了什麼，然後略微一思考，就明白了。

那天景歆然問過他，最近有沒有女人找他麻煩，自是沒有，因為......他已經不想再胡亂多情下去了.。

原來以往他所遇到的麻煩，這次全都轉移到景歆然這裏了，而且似乎更厲害點。

“對不起......”黑夜中荊意涵低低的說出了這三個字，心痛至極。

養了大半個月，景歆然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畢竟也是習武之人，身子骨會硬朗些，恢複比較快也無可厚非。

這段時間，荊意涵來景府拜訪的次數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勤快，跑遍很多條街道為景歆白買最好的創傷藥，補藥，甚至吃的一個也沒落下。景歆然忽然覺得，這傷養好了，是不是自己也會長胖......

“你別再給我買吃的了，你看我都胖了一大圈兒了”景歆然說著挽起袖子露出半截胳膊給荊意涵看。

荊意涵盯著她的胳膊，壞壞一笑：“小姑娘皮膚不錯嘛”

“滾！”說完就劈手一掌，卻被荊意涵生生用折扇擋住。

“脾氣還這麼大！你就不能矜持一下，毫無防備的直接挽起袖子露出胳膊讓我看......”

“我讓你看你就看啊！”

“你都讓看了我幹嘛不看。”

“.......”

此次交談就此結束。

景歆然被打了以後，最解恨的當然是景歆白了，那天她望著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景歆然的後背，淺淺的笑出了聲，她在心裏期盼，期盼景歆白以後頻頻犯錯，然後被她抓到把柄，她不用動手，自會有人動手的。

不過如她所願，荊意涵倒是來景府的次數越來月多了，若是能偶然在園中遇見，就算是遠遠看一眼他，景歆白都覺會覺得幸福感由內而外的將她層層包裹。

隻是......即便是正麵撞見，荊意涵也隻是有禮卻顯疏淡的給她行個禮，有時候甚至連一句問候也不多說便直接離開。景歆白很受傷，她從小都是要什麼有什麼，她想得到的，她總會想辦法得到，誰也不能和她搶。當然誰也沒辦法和她搶、

如今，一想到荊意涵日日為景歆白專門去小攤買混沌，她就恨得牙癢癢，再一想到荊意涵看著景歆然吃混沌的樣子，她更是火冒三丈。

想到這裏，她又心生一計。轉身喊身邊的大身邊的大丫鬟，並吩咐身邊的大丫鬟將那日大夫人送來的木製精巧秀麗的發簪拿出來，明日一早梳洗時插在頭發上。

“小姐，現在就找來嗎？”

“對，現在！”

身邊的大丫鬟將簪子放在桌上，景歆然遣退身邊的大丫鬟，獨自一人在房間內，拿著簪子端詳了很久，然後......

“啪~”隨著一聲清脆響聲，簪子應聲二段，景歆然笑著。似是很開心

第二天，好巧不巧的，景歆白也別上了那支簪子，吃了早餐去景大夫人那裏請安，景歆然悶頭走著，心想著昨天荊意涵買來的燒雞她隻吃了一半兒，剩下的莫名其妙的不見了，難道被荊意涵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吃了？咦......好嫌棄！

“哎喲！我的頭......”隻聽一聲疾呼。景歆然反應過來一看，啊，撞到人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景歆白。

“好痛！”景歆白捂著頭繼續呻吟著。

“你沒事吧？”景歆然冷冷的問道。

“頭痛~”景歆白繼續捂著頭

一旁景歆白的身邊的大丫鬟忽然結結巴巴的說：“小......小姐，您的簪子！”

景歆白聞言，立即準確無誤的從頭發上抓下破成兩半的簪子：“這是母親送我的簪子！！！被你碰壞了，你陪我！”

“哦~簪子啊，我也有啊！喏！我頭發上......”說完景歆然指了指自己的頭發。

“我我我......我要告訴母親去！”說完幾乎是跑著往景大夫人的房間裏走了。

景歆然常跟在身邊的大丫鬟被景歆白剛才的那一番動作氣的鼓起腮幫子，指著就是一頓罵：“太會作了，明明是她自己往你懷裏撞的。”

景歆然倒是不去管景歆白，確是笑著對身邊的大身邊的大丫鬟說：“小丫頭，你倒是越來越像我了！”說完戳了戳身邊的丫鬟的腦袋。

丫鬟羞紅了臉，低著頭小聲的說了聲：“小姐，您就別打趣我了！”

“哈哈哈，害羞啦！走吧，母親等著呢！”

到了景大夫人房裏，景歆然給景大夫人請了安，便坐到了一邊，景大夫人問：“可好些了？”

“好多了！”

“嗯”景大夫人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