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撿起地上的帽子,洛依依匆忙離開,身後,司徒漠的腳步聲如奪人命的鬼音沉沉的跟上。
那一刻,洛依依真後悔自己沒把帽子重新撿起來,沒有了帽子的偽裝,總有一種會隨時被人戳穿的心虛感。
進了男廁所後,司徒漠依舊跟在她的身後。
洛依依閉了閉眼睛,握了握拳頭,她鼓起了勇氣轉身對司徒漠說道:“司徒先生還請您先出去一下,我要清理地麵,等弄好了我再請您進來。”
這一轉身,司徒漠看到了洛依依的正臉。
小巧的瓜子型臉頰,連著鼻子都是小小的,隻是臉上暗黃的皮膚布滿了小紅點,跟毀容了一樣。
這樣一張醜陋無比的臉,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跟漂亮兩個字搭上任何關係的。
即使是這樣,看著這樣一張普通到近乎醜陋的臉,司徒漠也能從中判別,這張臉的主人就是他日思夜想,派人找了整整三個月都沒有蹤影的女人——洛依依。
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大學裏學得最好的就是化妝,卻沒想到她能對自己這麼恨。
明明是A市最漂亮的女人,如今長的連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她是故意要讓他認不出她麼?
可惜,她打錯了如意算盤,那雙眼睛,她給他的感覺,他是怎麼都不會忘的!
欲望的血液在體內叫囂,噴薄而出的怒意幾乎要將眼前的女人淹沒,此刻司徒漠甚至有一種把她吞吃入腹的衝動。
洛依依無視了司徒漠的目光,取了放在男廁所的拖把,打算把地上的臟汙拖幹淨。
突然,司徒漠板正了洛依依的肩膀,雙手抵住她,用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洛依依手裏握著的打掃用具“砰”的一聲,掉到地上。
“你叫什麼名字?”低沉的男音透著濃烈的壓迫感撲麵而來,洛依依甚至覺得司徒漠似乎已經看穿了她。
身子在發抖,麵上仍是保持鎮定。
正當他高挺的鼻梁要碰上她的臉頰,一道女音突兀的冒了出來。
“翠花,王翠花。”洛依依胡亂給自己編了一個名字,司徒漠最討厭土裏土氣的東西,她就怎麼土怎麼來。
意外的是,洛依依新起的名字居然得到了司徒漠的誇讚,“真是個好名字。”
好名字?司徒漠在想什麼?
那一瞬間,洛依依甚至覺得司徒漠德審美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當司徒漠還想繼續問點什麼的時候,門口傳來水韻的聲音。
“總裁,趙小姐來了。”
水韻口中說的趙小姐就是趙麗歡。
司徒漠走到門口,揚眉不屑的冷哼,“她來做什麼?”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要見女友的開心。
洛依依愣了愣,趙麗歡都要和總裁結婚了,為什麼總裁對趙麗歡的態度會這麼古怪?
轉念一想,司徒漠已經喜歡了趙麗歡整整十年了,而且人家可是即將成為夫妻的人啊,就是有什麼矛盾也是很容易化解的吧,至少她知道一旦趙麗歡對司徒漠撒嬌了,司徒漠立刻會對她百般好氣,這可是她這個正妻從來沒有得到過的待遇啊。
無奈的苦笑,笑自己從前的天真無知、不自量力。
人家多好的一對啊,被自己用奸計硬生生的拆散了,司徒漠能不恨她麼?
就是沒了她父親陷害司徒伯伯貪汙的事情,司徒漠也會想把她弄死的啊。
想著想著,她輕笑出聲,眼中淌著淚。
可惜,這聲輕笑並未進司徒漠的耳朵裏,被另外一道女音給打斷了。
“司徒,我當然是特意來看你的啊。”嬌柔的女聲陡然響起,不遠處,趙麗歡踩著紅色的高跟鞋滿腹委屈的走過來。
一個都是得到過影後的女人,絲毫不顧形象的在男廁門口趴到了司徒漠的肩膀上,雙眼委屈的看著這個男人,“我餓了,司徒,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司徒漠不經意的推開趙麗歡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晚上舉行婚禮,你該去好好準備了。”
趙麗歡不甘心的繼續拉住司徒漠的手臂,嘴巴微翹,“你都說了婚禮是在晚上,現在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
本來她是該帶在別墅內好好準備和司徒漠的婚禮的,可是結婚這天她的心裏莫名的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隻有早早地見到了司徒漠才能讓她安心。
轉頭,司徒漠看了廁所內的洛依依一眼,這個女人沒有絲毫動靜,隻是安安靜靜的拖著地上的汙漬,仿佛麵前發生的事情都與她無關。
看著洛依依那張毫不在乎的表現,司徒漠心裏生出從未有過的憤怒,這個女人真的一點都不吃醋嗎?
他故意摟住了趙麗歡的腰,揚起一道俊朗的笑,“好,我們去吃午餐。”眼睛有意無意的朝洛依依那邊瞧。
洛依依繼續著手裏的拖地動作,根本沒往那對男女那邊瞧一眼。
司徒漠也是惱了提高聲調叫起了洛依依的名字,“翠花,出來一下。”
聽到那個名字的瞬間,趙麗歡愣了愣,這又是誰,司徒漠怎麼可能認識這麼土的人?
洛依依擦了擦眼淚,在裏麵磨蹭了半天,不太情願的走了出來。
當她站在司徒漠的麵前,一張醜陋的臉上立刻又擠出討好的笑容,“總裁你叫我有什麼事?”
嘴角眼睛的弧度都很誇張,一看就是裝出來的。
司徒漠盯著她的眼睛,皺緊了眉頭。
這個女人眼睛泛紅,是哭過了嗎?
為他哭的?
想到這裏,司徒漠的心情不由好了不少,他抬手要擦去洛依依臉上殘留的眼淚,卻被洛依依躲掉了。
她低頭揉了揉眼睛,隨後耷拉著眼角,可憐兮兮的說道:“廁所我已經拖幹淨了,總裁你就不要扣我工資了吧?”
“司徒,人家賺個錢也不容易,看在我的麵上,算了。”趙麗歡臉上堆笑,趕緊來做好人。
司徒漠要摸洛依依的手落下,心中思緒淩亂,匆忙間隻知道順著洛依依的話說:“好,不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