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俠誰招惹你了?”紅舞嬉笑的撐起下巴目光緊鎖在溫斯千行臉上。
這人從響午回來之後臉色就不對勁,可惜陶毅就是根悶葫蘆,什麼也不沒說,紅舞眉目一轉,扯起溫斯千行的臂彎就玩外走,“今天奴家心情好,帶你去見識見識大蜀的都城是怎樣一個富麗繁華。”
溫斯千行墨色眼眸劃過異樣,反手抱住紅舞一轉,一根箭肉眼可見速度從窗外穿過紅舞的發絲插在旁邊的梁柱上,箭頭發黑,是碎了毒!
“這是......”紅舞愣了一下,陶毅與溫斯千行臉色皆是一變。
割破雲霄的聲音越來越多,似乎都是衝著這間客棧而來的,溫斯千行與陶毅相視一眼,人影一轉,抱過紅舞從窗口跳下去。
外頭月明星疏,很快被黑暗掩去,仔細看居然是數千支碎了毒的箭包著藥彈如蜜蜂般飛來,直攻城中凸起的一間木柱瓦樓。
在三人跳下去的瞬間,隻聽見“轟”的一聲,身後瓦樓在一片灰塵中坍塌成土,周圍一些打開窗好奇的人一看到這陣勢,嚇得腳一軟惶恐關上。
街道上塵霧瀠繞,紅舞還沒從剛才突發情況中反應過來,又見土堆中屹立著幾條黑影,手握弓箭,然後是四麵八方齊齊出現一排黑衣人。
紅舞皮笑肉不笑拿起胸前那簇長發玩起來,“喲......半夜三更的,還讓不讓人安生的。”
陶毅身材魁梧粗獷,他發怒起來青筋暴露,像一頭瘋狂的豹子。溫斯千行臉如千年寒冰,眼眸中似乎有什麼在跳動,渾身散發著閻王氣息。
黑衣人齊齊起箭,箭口對向他們。千鈞一發瞬間,另外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手握弓箭的黑衣人刀刀見血一刀斃命。
很快兩幫黑衣人纏戰在一起,刀光劍影。
“這是鬧哪出啊?”紅舞皺起眉頭。
溫斯千行臉色一緩,“有一個人可以給我們答案,走。”
碧月宮內,春梅和產婆兩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冷如煙輕啜口茶,冷眼掠過她們。
這眼神又是讓她們一陣發寒,冷如煙勾嘴一笑,“今日本宮可以救你們,也可以把你們送到皇後麵前,讓你們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兩人一聽,臉色霎時麵如死灰,“求娘娘救救奴婢吧,娘娘讓奴婢上刀山下火海決不推搪,求娘娘救救奴婢呀。”
今日若不是琪離早一步救下產婆和春梅,這兩人恐怕成了麗妃的刀下亡魂了,到時候死無對證,就板不倒麗妃亦會賠上自己全家人的性命。
現在估計麗妃以為這兩人已死了,心裏很是舒氣吧,那就讓你舒氣一個晚上。
冷如煙陰冷的揚了一下嘴角,春梅和產婆相視一眼,皆是頭皮發麻,她們現在心中悔恨萬分,迫害誰不好為什麼要攤上冷如煙呢?
“放心吧,本宮不需要你們上刀山下火海,本宮隻需要你們原原本本的把張小曼所做的事告訴本宮。”
兩人都知道現在自己的命運哪裏還在自己手中,隻好原原本本的把當初調換孩子的事情交代清楚。
冷如煙臉色鐵青,一隻茶杯用力擲地而碎,“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害死本宮一個孩子,這筆賬,本宮會好好和你們算!”
“娘娘饒命呀,這是皇後逼奴婢做的,不關奴婢的事。”兩人渾身發顫,兩淚縱橫。
想到那無辜的孩子就這樣枉死,冷如煙心中頓時悲痛落淚,指甲陷入手心也無知覺,瞥了一眼暈倒在一旁的巧秀,冷如煙喚來醉玉交給她一封信,叮囑幾句。醉玉會意的點頭下去了。
“娘娘,溫斯皇子一群人和伊蘭公主都在正心殿麵聖。”
正心殿裏氣氛威嚴,冷如煙到來之時,所見人臉上都是一片凝色。
“叩見皇上。”
冷如煙出聲打破了這股沉寂,蒼驚雷回過神來,“平身,夜深露重,煙兒怎麼來了。”
溫斯千行眸中閃過一絲晦暗,看得紅舞心中歎氣連連。
“臣妾也聽說了,怎麼回事?”冷如煙柔聲道。
“今晚我們都遭到襲擊了,連著伊蘭公主一起,對嗎伊蘭公主?”紅舞一雙媚眼流光溢彩的看著伊蘭。
伊蘭早看到紅舞與溫斯千行一起過來的時候就嫉妒得發狂,本不想再與她搭一句話,無奈樹欲靜而風不止,隻好回道:“不是的,我們住的本不相近,今晚都遭到襲擊,幕後黑手應該是同一個人。”
蒼驚雷雙後凜立,“這件事情朕會查個水落石出,現在夜深了,大家都累了,先下去歇息吧,小德子。”
“遮”李公公低眉福身帶領眾人下去。
走出大殿之後,紅舞回頭看了一眼,小聲在溫斯千行耳邊說道:“奴家怎麼覺得這大蜀皇帝反應這麼奇怪,他不是應該大吃一驚大動幹戈傳令下去剿殺黑衣人嗎?”
溫斯千行一頓,用手啪啪紅舞膚若玉脂的臉頰,“以後少說多看。”
紅舞一愣,嫌棄的擦擦自己臉蛋,隨之似恍大悟的,“你是說蒼驚雷有可能知道背後那人是誰?”
溫斯千行步履停頓,“不確定,但不排除這個可能。”突然他捂住她的嘴,像夾持著小女孩一般,本來紅舞也不嬌小,體型在中原人眼中是細骨豐腴剛剛好,但此時溫斯千行這個姿態分明是對待一個小孩子的方式。
陶毅早已見怪不怪了麵無表情的跟著走。
伊蘭公主不一樣,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女子有這樣親密的動作,心中早就妒火焚燒,而且兩個人時不時咬耳低語,心裏更加不順暢,卻又不能耐他們如何。憋得臉都發紅了。
但因為臉上帶著麵紗,誰也看不到。這是波斯國的風俗,未嫁人的女子都不能取紗見人,除非在心愛的人麵前。所以樓蘭國的女子隻會為心愛之人取紗,一旦取了紗,見了真人,男子就一定要娶之為妻,否則就得亂箭穿心而死,公主就要更加謹慎了。
伊蘭公主抬眼看了前麵兩人一眼,眸中一絲異樣一閃而過。
“你還是不要說話好,你這麼聰明我擔心別人知道了再也嫁不出去會賴上我。”溫斯千行捂著紅舞的嘴小聲道。
聞言紅舞當然不依了,死命掙脫。後來想想,這是大蜀宮,到處都有蒼驚雷的眼線,萬一被別人聽到了,對於他們來講可不是件好事。
所以後來她隻得安安分分被溫斯千行牽著小鼻子走......
在別人看來這是兩口子在打情罵俏。
“幸好愛妃有先見之明,否則溫斯皇子伊蘭公主命喪我大蜀,傳出去真是有損我大蜀盛名。”蒼驚雷摟過冷如煙盈盈一握的小腰。
“臣妾隻是做了一個猜測而已,但是皇上認為那人會是誰呢?他這樣做的原因似乎是想讓國家相戰,皇上,一旦開戰,黎民百姓就會流離失所,您說誰這麼狠心?他想幹什麼呢?”冷如煙皺著眉頭,眼睛卻一直緊盯著蒼驚雷的表情,一個變幻都不放過。
蒼驚雷目光閃爍一下,言辭道:“煙兒,這些國家大事你一個婦人之家不要理了,大蜀清規明律,後宮妃嬪不得參與朝政大事,夜也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冷如煙隻好乖巧的行禮退下。
待冷如煙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之後,蒼驚雷暴怒湧起,走進屏風後,出來一身黑衣,從窗外飛身而出。
穿過竹林到達一間竹屋。
“東方雲天!”蒼驚雷沉聲喝道。
“大蜀皇帝親臨寒舍,不知有何貴幹。”東方雲天亦是一身黑袍飛身出來,但是臉上卻帶著一個銀色麵具。
“東方雲天,朕願意助你奪下東方國,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朕的權威,安的是什麼心?”
東方雲天雙手凜立,嘶啞含笑,“這話本王就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了。”
“三更之時派人襲擊溫斯千行等人可是你做的?”蒼驚雷雙目一眯。
東方雲天一怔,哈哈大笑,“笑話!我東方雲天所要做的事需要藏著掖著?倒是東方文朔一事,你說助我奪下東方國,但結果呢,三天不到!東方王已到東方國,這事本王還想問問皇上。”
原來在東方雲天第一次到大蜀宮與蒼驚雷見麵,東方雲天便提出奪東方國一事。
“朕不同意!”當時蒼驚雷麵色不善回絕了。
東方雲天冷笑,“那也由不得皇上同不同意,當年密討魅國一事皇上可否記得,當初本王可謂是赴湯蹈火。”
“說得好聽,如若不是看上魅國軍器城,攝政王願意舍本棄大?”
“說到軍器城,當時四國鼎立不分上下,本王不信皇上對軍器城沒有私心,如果皇上不同意,那本王隻好去他國尋找同僚,到那時皇上可不要後悔知道的人越來越多。”
“等等!好......本王答應你......”
雖然說蒼驚雷答應東方雲天奪取東方國,但是從沒想過讓東方文朔在大蜀出問題。更不會想到東方文朔失蹤的原因大部分是因為東方雲天。
自從司徒正告知軍遼有不明人士走動的痕跡他就懷疑可能是魅國遺孤做的手腳,雖然東方文朔失蹤的矛頭指向樓蘭國,但是他從不認為樓蘭有這能耐去動東方文朔,而且也沒有動機,當時他所想到可能就是魅國遺孤,卻想不出是誰有這本事。
東方雲天的意思是三天過後如果找不出東方文朔的人,那麼就發動東方國內訌奪取東方王位,可是後來又聽說東方文朔已回東方國了,這事他是雲裏霧裏了。
蒼驚雷以為東方雲天失去這次機會,找口報複,所以就有了溫斯千行等人的襲擊。如果他們在大蜀國出了事,那麼大蜀國將被樓蘭與波斯左右夾攻。
其實蒼驚雷不知道的是,東方雲天想要的不僅僅是東方國,他真正想要的是一統天下。
蒼驚雷有想到,三天後,東方雲天不是想發動內訌,他是打算借機向大蜀進軍,借口滅他大蜀。
冷如煙也猜對了一半,可惜沒猜出這個幕後人是誰,也絕對想不到蒼驚雷竟與東方雲天居然有此私心,
隻不過也因為冷如煙提了醒,所以黑衣人襲擊他們的時候剛好趕上。
至此蒼驚雷會認為東方雲天派人襲擊也是理所當然。
“既然不是攝政王,那朕今日打擾了。”蒼驚雷抱拳冷哼一聲,飛身離開。
許久,“東方雲天”緩緩拿下麵具,裏麵分明是一張劃滿傷痕的女子臉蛋,她目光清冽,嘴角勾起之時旁邊所有的一切刹那芳華流轉暗淡。
她褪去厚重的黑袍,隻身著單薄素服,一頭長發及膝。
她轉身向竹屋走去,開了門,一盞油燈照亮整間屋子,裏麵的所有桌椅床都是竹做的,床上正躺著一個男子,眼眸緊閉麵色蒼白像沒有了氣息,但依然掩不去他麵如冠玉,氣質軒昂。
這地方是東方雲天的沒錯,但是他人早不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