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琳一把將徐寧拉到自己身後,毫不畏懼迎上商天崎憤怒的目光:“一個連自己老婆是誰都不知道的男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商天崎眯了眯眼,自幼在特殊的環境下長大,他的防備心和警惕性比一般都強。即使在爛醉的情況下,也保有三分清醒,加上當頭的一盆冷水,他已經醒了五分。
上上下下打量了夏洛琳一番,五官十分精致,粉雕玉琢,此時黑白分明的大眼裏氤氳著怒氣,不同於徐寧大家閨秀的典雅,多了幾分野性之美。
“你到底是誰?”扶著牆站立,水珠順著頭發往下滴,渾身濕答答的顯得很狼狽。饒是被他氣得半死,夏洛琳仍不得不承認,他長得十分好看。
隻是,骨子裏那份藏不住的自卑讓他沒有迫人的氣勢,整個人顯得陰柔。
夏洛琳怕自己再呆下去會忍不住揍他一頓,於是,拉著徐寧往外走。
徐寧掙紮著,為商天崎辯解:“洛洛,別這樣,他喝醉了,有點意識不清,他平時不這樣,真的。”
夏洛琳是該哀其不幸,還是怒其不爭。
她知道知道鬧下去,隻會讓徐寧難堪。但她要眼睜睜看著商天崎這麼欺負她的朋友,她咽不下這口氣。
“夏洛琳?”商天崎眯了眯眼。
夏洛琳冷笑,別過臉去,不屑回答。
“我當是誰,原來是夏家那個沒用的草包。”如果是別人商天崎還會有所顧忌,夏洛琳就不必了。
如果夏長風和趙馨蘭真的在乎她,就不會讓她一個人呆在國外四年一次沒有回來過。
“天崎,你怎麼能這麼說洛洛?”
“洛洛,他喝醉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徐寧隻能刻意忽略心中的劇痛,做著和事姥。
徐寧如此委曲求全,夏洛琳憤怒又心疼。她現在和商天崎的所有爭吵最後都會化成利刃刺向徐寧的心。
一把拉開門,轉身,眸色複雜地看著徐寧:“徐姐姐,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我一定第一時間趕到。”
徐寧美麗的臉龐亦是十分複雜,有感動,有尷尬,有愧疚......
這狼狽的一麵她一直藏著不肯讓別人看到,包括她的父母。因為商天崎是她自己的選擇,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能後悔,亦不悔。
她隻盼著有一天,他玩累了,能想起她,想起他還有一個家。
夏洛琳離開後,徐寧看著又滑坐在地上的商天崎幽幽一歎,上前扶他:“天崎,你身上全濕了,先別睡,我扶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不然會感冒的。”
將商天崎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吃力要拖起來,奈何身高體重上的差距,她根本就有心無力。
“啊。”用力過猛,整個人往後仰,直接倒在商天崎懷裏。混合著煙酒和香水的氣息更加清晰鑽入她鼻腔,如針細細密密紮著她。
突然覺得好惡心,忍不住捂嘴幹嘔了兩聲。
“果然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伺候不了人。”商天崎冷嘲的聲音傳來,徐寧渾身一顫,忙轉身繼續去扶他。
她的手還沒碰到商天崎時就被他大掌一下推開,她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地板上的水經過空調製冷,成了冰,絲絲鑽入她骨頭,她在盛夏裏冷得瑟瑟發抖。
兩年來的委曲和無奈,痛苦與煎熬就這麼襲上了心扉。就這麼坐在冰水裏,雙手抱膝,無聲落淚。
淚水自她臉頰無聲滑落,似在控訴他的狠心對待。
一絲愧意劃過心頭,很快被憤怒壓下,消失無蹤。一手撐著地,轉了角度,欺近她,酒精薰紅的臉上滿是不屑:“夏洛琳走了,你還演戲給誰看啊?你覺得委曲嗎?不甘嗎?憤怒嗎?那就離婚啊。”
“離婚”二字如同炸雷,轟得徐寧臉色慘白,就這麼抬起頭怔怔看著他。淚懸在眼眶,將落未落,美麗的臉布滿悲傷和驚恐,楚楚可憐又楚楚動人。
“不,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頭搖如波浪鼓,她不離婚,不離婚。她始終相信他是心苦裏,無處發泄。
商天崎撐著牆,自己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逆光中徐寧看不清他的臉色,隻覺得他的聲音遙遠而冰冷:“徐寧,婷婷回來了,我要和她在一起,你放手吧。”
徐寧雙目瞬間瞪如銅鈴,水光裏滿是不可思議。
孫婷,她回來了?她不是死了嗎?
兩人對視著久久沉默,徐寧突然站了起來,上前一把抓住商天崎的手,滿臉激動,眼神布滿恐懼:“不,天崎,別這麼對我。你可以在外麵找女人,你可以花天酒地,你可以找孫婷......”這個名字劃破了她的咽喉,嘴裏全是鮮血的腥味。